雪焰朝沈碧落走近,似是下了什么决心,语气也果断起来:“你告诉她,既然她都走了,与千宿派也没什么关系了,与我也不用见了,如果她还念我是她师父,我希望她能听我一句,早些破除执念。”
沈碧落听雪焰这番话,隐隐觉得她这师姐像是对雪焰有着某些情愫,她也更不好多问什么了,只是记下了雪焰交代的话,问了相思崖的位置。
沈碧落到达相思崖时,已见有人等在那里了。那人盘坐在一面阔石上,抬头望向沈碧落。
沈碧落想,既然这阆月对雪焰有情,她应该至少也是六旬老妪了,结果眼前出现的却像是一四十多岁的中年妇人。她着一身黑衣,一头乌发无一点装饰,稍往脑后一挽垂在肩上,将脸衬得如白玉般精致。
沈碧落向她走近时,才看清她的脸,她表情冰冷,只有一双眼睛里透着无限幽怨。沈碧落看向她眼睛时,才发现这双眼睛虽好看,但眼睛周围也有了皱纹,而且眼睛也已经下陷了,这才看出她应该不止四十多岁了。
阆月猜到沈碧落是雪焰派过来的,也猜到雪焰不会来了,眼中的怨气加重了:“你是什么人?雪焰呢?”
沈碧落感觉阆月的声音里透着刺骨的寒意,她又向阆月走近了些,道:“师父不来了,让我带几句话给你。”
沈碧落再次打量了阆月的面目,觉得她的发丝,黑衣,眼睛和嘴唇整个都透着一股寒意。
“师父?你是师父新收的徒儿?”
“不错。”
“师父竟然又收弟子了,我还以为他再不收弟子了,哈哈,你说,师父让你带什么话给我了。”
沈碧落站在相思崖上,感到阆月的笑声随着迎面刮来的冷风,在空中抖动着,沈碧落将雪焰交代她的话向阆月说了。
阆月冷笑了一声,又狠狠地看向沈碧落,沈碧落本有些害怕,但想到雪焰说过阆月不会伤害她,便宽心了许多。
阆月又转过头去,连连冷笑几声,沈碧落感到阆月的笑声里满是痛苦和无奈,随后便分不清阆月是在哭还是笑了。
“师父……雪焰……你都不肯来看我一眼,这么多年了,你都不肯来见我,你是不敢来见我吧,你愧对我,你是不敢……”
“师姐,最近千宿派发生了一些事情,师父是不能走开,希望师姐谅解。”
“我顾全他的颜面,不进去找他,他却连出来见我一面都不肯。”阆月开始有些哽咽,脸上挂着两道蜿蜒的泪痕,“不,师父他不会不想见我的,他是不敢,对,他只是不敢见我,他愧对我,对不对?师妹,你告诉我,师父还说了些什么没有,他有没有说他挂念我?”
沈碧落见阆月越说越激动,开始有些不知所措了,看到阆月这个样子,她也想起自己也曾这样思念过展舒,也曾这样流着泪怨过他,不禁怜悯起阆月来。
沈碧落安慰道:“师姐,师父肯定还是念及师徒的情分,才让我来带话给你,他也希望你能破除执念过得开心一些,师父也有他的苦衷,才会不来见师姐,希望师姐放宽心。”
“师徒情分?我们一别三十年,我偷偷回来找过他,他总是不在,也许他就是在躲我,好不容易找到他,他也不肯见我。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他当初就不应该让我有所期待,这些年来我过得什么日子他知道吗?如今又来说让我破除执念,呵呵,他就是愧对我,不敢见我,他是不敢!”阆月哭红了双眼,看着沈碧落诉说着心里的怨恨。
沈碧落看到阆月那布满血丝的双眼,想到自己这些年来对展舒的苦等,也流下泪来。她擦了眼泪,安慰阆月道:“师姐,在这里哭过一场就好了,三十年了,你是你,师父是师父,你们都经历了太多了事情,都有自己的难处,以后的路还是要你自己走,你还是别把自己逼得太紧了吧。”
“不!”阆月说出这个字时,大哭起来,“他不是本事大着吗?怎么连见我都不敢了,我就要他出来见我,我就是把千宿派掀了也要见到他。他既然要顾全千宿派这么多人,那我把千宿派的人杀光,我看他以后还顾及什么。”
沈碧落被阆月这番话都吓得怔住了,感觉到她全身透出的寒意中还带了些杀气,她正在想要怎么劝阆月时,阆月站起身,朝崖下一跃,飞出了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