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得到的依旧是虚无。
这似乎是手冢加奈自己的呐喊。可是敦贺莲不明白,她是如何感知到这样的情感。
手冢加奈轻微地喘息着,她似乎又被自己拉入了回忆的漩涡。
这是她的荣光亦是她的魔咒,那些过往支撑着她向前,却也束缚着她离开的脚步。
属于阿尔托莉雅的回忆不是手冢加奈的过往,可是每一寸回忆却又深深切切地割裂着她的胸口,让那些愈合的伤疤再次流淌出鲜血,让暗藏在伤口下的脓水再度溃烂。
这是无法消除的切肤之痛,是永远都无法忘怀的刻在她灵魂上的厚重烙印。
有一双温和的眼睛注视着她。
是敦贺莲。
他似乎代表着属于手冢加奈的真实,就站在几步远的距离,即将把她拉出剧情的跌宕:“加奈。”
还是那个温润的声音,是这个声音的呼唤将她带离初次的梦魇。
她不再是骑士。
手冢加奈将道具剑放下,缓步走向敦贺莲:“前辈。”
敦贺莲觉得在方才的氛围里,他必须呼唤对方的名字,要不然眼前的女孩似乎就会从他的眼前消失。
这是什么奇怪的想法?敦贺莲暗自失笑,难道是自己还沉浸在方才的剧情里不可自拔吗?
“加奈,你表现得很棒。”敦贺莲从来不吝啬他的赞美,“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进入了那个角色?”
手冢加奈摇头:“怎样才叫做进入角色呢?”她知道她方才只是展现了自我。
“你作为剧中的人物,用他的思维去思考,用他的双眼去感知,你和他之间没有分别。”敦贺莲耐心地给她科普,“一般我们做演员的,都分为两种类型:理性派以及体验派。前者会去思考分析剧情人物的一举一动,谋划好他应当给出的反应和行为。虽然在外人看来,他是入戏了,但其实这个演员本人很清楚自己是在扮演一个角色,就如同分离了一部分的灵魂漂浮在角色的上空。后者则是全情的投入,有一些拍摄周期较长的剧情里,他甚至会分不清剧本和现实的差别,他会忘记‘本我’,在那一个时间段里真正地成为那个人。”
敦贺莲注视着手冢加奈的眼眸:“据我的观察,你应该是后者。我和你正好相反,属于前者的时候居多。这两种演技都有弊端。理性派没有沉迷角色的风险,但如果不能完全理解剧本的意思,分析出这种情感的缘由,那么就无法做出正确的反应,严重的话就没办法成戏。体验派虽然免去了思考分析的过程,但是如果无法共感,或者沉浸过深,都会对这个演员本身带来重大的打击……”
手冢加奈明白,她不可能永远这么好运,一直接到与她的过往有交集的剧本,接下来她究竟如何继续走下去?
她继承了手冢加奈的身体和记忆,那么就有义务去完成她的意愿与志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