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星渡没想?过,两人会在这种情景之下接吻。耳旁还环绕着?火山喷发时的震撼、恐龙凄厉的嘶吼声,可在那一瞬间,她仿佛突然什么都听?不?见了,世界安静下来,只听?见自己胸腔中一颗心在怦怦狂跳。
机舱发生故障,情景模拟开始没多久,周围灯光闪烁,很快又陷入一片黑暗之中,音响安静下来,只有彼此?鼓噪的心跳声。
傅司予覆在她眼睛上的掌心移开,同样也是?闭着?眼,眼睫轻贴在下眼睑处,微微颤动。薄唇贴着?她的,低声呢喃她的名字:“阿渡……”
陈星渡觉得自己心脏下一秒仿佛就?要跳出胸腔。
她半跪在地上,还维持着?刚才摔倒在他面前的姿势,指尖紧张得牢牢抓住他的胳膊。紧闭着?眼睛,一动不?敢动,身体石化般僵硬。
傅司予牵起她的小手,放在自己腰上,与她稍稍分离,问:“要不?要起来?”
四?周只剩下不?远处微弱亮着?的一盏工作灯,外面工作人员还没有进来查探情况,在这样紧张的情况下,一分一秒都让人急不?可耐。
陈星渡胆怯地望着?他,眸光中闪烁的微光让她看起来犹如一只受惊的小鹿。傅司予扶着?她从地上站起来,臂弯环在她腰上,往他的方?向轻轻一带。
她踉踉跄跄地,跌坐在他怀里。
陈星渡下意识环住他的颈脖,惊异地微启双唇:“司予……”
傅司予抱着?她,额头枕在她温软的颈窝之中,闭上眼,轻声说:“想?就?这样抱你一下。”
陈星渡心跳得像激动的战鼓,在黑暗中那点躁动的声音格外明显,害怕让他听?见,羞得整张脸像过热发红的灯泡。
她也这样抱着?他,男生的后背宽阔有力,隔着?薄薄的衬衫衣料,感受到他身体炽热的温度。他唇息间喷吐的呼吸,晕染在她的颈脖耳根。
整个人都像是?要燃烧起来。
外面工作舱门传来开启的声音,下一秒,两人飞快地分开。
工作人员把舱门打开,阳光从外面照进来,抱歉地对他们?说:“实在不?好意思,机器发生了一点故障,今天的体验可能要暂停。”
陈星渡站在他面前,脸上火烧般地红,透过外面照进来的一丝亮光,她看见他也是?同样。
男生面容不?如平时清淡冷静,望着?她的眸光中涌动深邃情绪,从脸颊到耳根都浮上了一层浅红。
傅司予牵起她的手,对她说:“我们?出去吧。”
从封闭环境的体验馆出来,外面阳光绿树的园区就?显得格外舒适。陈星渡和他并肩坐在休息区,手里拿着?一瓶饮料,对着?吸管嘬一口,冰凉冷饮顺着?喉口滑入,引起极度舒适。
她顺着?阳光,仰头望向天空,微微眯起眼,望着?湛蓝的天色说:“原来接吻的感觉是?这样的,以前还只在电影里看过。”
“你会不?喜欢吗?”傅司予耳朵上的红晕还没有消退。
“喜欢啊。”陈星渡放下手里的饮料,朝他身边坐过去一些,脑袋凑近他,对他盈盈地笑,“司予,你的一切,我都很喜欢。”
“……”
他的唇角边,有压抑不?住的喜悦。
他目光顺着?她的眼睛、鼻尖,再到她的嘴唇。他略微偏头靠近,仿佛想?要再次亲吻上去。
陈星渡眸光一闪,倏地从长椅里站起。
她狡黠地笑起来,有种恶作剧得逞的喜悦。低头在他脸颊上飞快亲一口,“不?让你亲我了。”
等反应过来时,女生已经自顾地跑远。傅司予愣在原地,抬手摸了摸被她亲吻的脸颊。
他低下头,浅浅地笑了。
一晃眼便到了下午五点,还有半个小时就?到闭园时间。太阳也从早上的烈日光彩,到了傍晚的日薄西山。
他们?从最后一站游览区的小火车上下来,看完了最后的非洲部落,今天一天的行程虽赶,但没有半点瑕疵。
她该玩乐的,该拥有的,她都已经享受到了,陈星渡很心满意足。
要说有些什么实在遗憾的,就?是?觉得时间过得太快,还没来得及好好再和他相处一段时间,就?到了快要回去的时候。
一整天游玩的疲惫到了快要落幕时才渐渐在身体上显现?,今天他们?一共逛了八个区域,陈星渡从小火车上下来的时候,一双小腿又酸又疼,赖在长椅里是?怎么也不?肯走了。
游人们?纷纷朝南门出口的方?向走,陈星渡拉着?他的手,耍无赖地说:“再坐一会儿嘛,坐一会儿再走,好不?好?”
其实,她是?不?想?那么快回去。
今天一整天,就?像一个美好的梦。
傅司予在身边陪她,由?着?她的性?子:“好,听?你的。”
太阳渐渐西沉,夕阳透过树林残影,将眼前视野染红。冬日的夜晚来得早。一晃眼的时间,时节便已从他们?相识的盛夏,到了初冬。
很快,新年就?要来了。
傅司予牵着?她的手,顺着?树荫落下的斑驳光影往上看,忽地轻声开口:“阿渡,我离开之后,你不?要觉得难过。”
“我才不?会难过呢。”陈星渡嘴硬地说,脑袋却不?由?自主地,倚在他的肩膀上。和他一起望着?落日的光,有些出神,“我一个人也会好好的,所以,你不?用太担心我啦。”
“那就?好。”傅司予偏头望向她,眸光温和,也有不?舍。
两人相视许久,陈星渡目光越过他肩膀,看见不?远处树上悬挂的许愿风铃。
她忽然激动地跳起来,说:“有许愿树!我要去许愿!”
他们?是?档口的最后两位客人,去到时,原本摊主已经准备收工,陈星渡软磨硬泡、好求歹求,才让摊主把东西放下,让他们?许愿。
傅司予出身医学世家,家中三代都是?医生,从小就?是?无神论者,对许愿求神之类的事自然不?感兴趣。只是?陈星渡一门心思,他不?好阻拦。
她在那头写许愿风铃的工夫,傅司予则在摊档上随意看看。目光留意到旁边放着?一只墨绿色的邮筒,上头写着?“时光邮筒”四?个显眼的大字。
见他感兴趣,摊主解释说:“这个是?时光邮筒,可以代收寄给?未来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