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澜这招出的凌厉凶狠,沈韵几乎难以招架。
他面上神色未动,但脸色却越发苍白,一双眼清凌凌望着周澜,沉默不语。
半晌方慢慢垂了头,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来。
这种烟周澜在工地见建筑工人们抽过。
街角巷尾的小店里有售,四五元一包,是市面上最便宜的一种了。
只凭这一点,周澜就已经断定,面前这个年轻人很缺钱。
沈韵并没有注意到周澜探究的眼神,他只是很专心的敲出一支烟来。
周澜饶有兴味的看着他,两人都沉默着。
沈韵打火的指尖无法控制地微微发颤,试了好几次,才冒出火焰来。
他像得到救赎一般,眯着眼深深吸了一口,然后把烟默在胸口,好一会才缓缓吐出来。
周澜并不催他,只是安静地看对方垂着眸子,沉默着,一口一口,将一根烟吸尽。
烟雾消散殆尽,沈韵将烟蒂按进烟灰缸里,眼睛微微发红,他挑挑唇角,说:“行。”
一个“行”字言简意赅,沈韵似乎想透了什么似地,说出这个字后反而坦然了很多。
过去的时间里,他在徐墨然身上透支了太多,那些感情,他以后的人生里也许再也不会有了。
要走的这条路说不定会很长很长。
如果生命中全都是那些冰冷的,晦涩难明的东西……
也许有一天自己会因为受不了而选择自我了结。
偶尔的疯狂与自我践踏,偶尔的疼痛与自我审判,才会时时提醒自己,这半条命尚有追求。
这一次回来,他没再想过天堂。
行吧,他想,那就这样吧。
随着周澜下到地下车库,从电梯出来,空气里的寒意便如无孔不入的蛇一般,顺着潮湿的衣衫蔓延到了全身。
他的身体微微发颤,但背脊却挺得笔直。
像一个落魄狼狈的王子,即使再不堪,也要表现得从容自若。
周澜用眼角余光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上车后把暖风开大了一些。
沈韵侧头望向窗外,脑海里闪过在州泉看到徐墨然和赵纯时的情景。
曾经那么牵动自己心弦的人,此刻想起来却是很模糊。
眨眼之间,便已隔了千山万水。
忍不住自嘲地勾了勾唇角,眼神也恍惚了起来。
徐墨然似乎瘦了很多,脸色也不太好。
但当时眼睛里的光芒是充满喜悦的,看来与州泉的合作应该进行的很顺利。
高奚才去世不到三个月,徐墨然就已经能够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了。
呵……这个世界果然没有谁离不开谁。
原来当初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投入吗?
本以为是徐墨然投入的更多一点的。
如果没有撞破那一切,那么今天,自己还依然沉醉在那虚假的幸福之中吧?
是自己太蠢,还是他们演技太好?
也许都不是吧,只是自己信错了人而已。
信任,有时候会让人变成瞎子。
没什么好抱怨的,如果一直以来都是自己一厢情愿,那么就应该愿赌服输。
不甘心的是,到赌局结束时,自己都没有察觉竟然一直坐在风险叵测的赌桌上。
沈韵无意识地轻轻按压左手背上的伤口,外面的纱布很快被血染红了。
周澜看了一眼,然后调转目光,过了一会忽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啊?”沈韵眨眨眼睛,将放飞的思绪拉了回来,“高……沈韵。”
周澜挑了挑眉:“自己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了?”
“沈韵。”沈韵低声说。
周澜低笑一声,真是什么人都敢到自己面前来献宝了:“手受伤了?”
沈韵低头,才发现伤口已经把纱布染红,烧伤那种难耐的痒痛一阵一阵从伤口处传来。
他轻声道:“不小心烫伤了。”
周澜挑了挑眉,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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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韵从浴室出来时,身上只套了周澜的一件T恤,堪堪包住屁股。
一双白皙的长腿又细又直,乌黑的发还滴着小水珠,眼睫处也湿漉漉的。
犹如一只落了单的幼鹿,鲜嫩可口。
周澜知道他T恤下面没穿东西。
目光肆意地游走,他轻笑一声,向他伸出手来,犹如狮王俯视着猎物:“过来。”
沈韵眨了眨眼,乖巧地走了过去。
既然同意了,就没有什么好矫情的,他努力做的大大方方,但僵硬的背脊还是出卖了他。
这种事情,总是会带来心理不适的。
周澜将他拉到怀里,捋起他的额发,露出饱满的额头,发迹还有一个小小的美人尖。
他低头吻在他的眼角,那颗桃花痣的位置,由轻轻的舔吻,到浅浅的啃咬。
手也伸进衣服里,从衣摆处一点点卷起,然后手一抬,将唯一的蔽体之物从对方身上扯了下来。
沈韵瑟缩了一下,转而伸手抱住了周澜,周澜将头埋在沈韵颈间,啃咬着他的喉结与锁骨。
一只手揉捏在他的胸前,另一只手摩挲着他的腰线。
沈韵的皮肤又嫩又滑,带着淡淡的奶香味儿,像奶味果冻一样,又软又滑又弹,手感好极了。
让人上瘾。
掌下的身体很快热了起来,沈韵仰起头,露出了修长的脖颈。
双眼无意识地看着天花板,他努力保持着配合的姿势。
但思绪却飘到了很远的地方,飘到了18岁那年,他与徐墨然的第一次……
那是在一个小旅馆里,青涩的两人羞涩到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
只是后来工作越来越忙,这种事儿也越来越少。
其实高奚并不热衷于这些,他更喜欢安静的陪伴。
一餐饭,一碗茶,一场电影,一本书……都是享受。
可是这具的身体却给他带来了很不一样的感受,在周澜技巧地撩拨下,沈韵的呼吸越来越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