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韵似乎变了,至少在周澜眼里是这样。
他的笑容变多了,变轻快了,也变真心了。
烟抽的渐渐少了一些,曾经被弃之不用的棒棒糖又衔在了嘴里。
他把工作上的事情慢慢交了出去,在家呆的时间也多了起来。
周澜每天忙完了便往家里赶,现在反了过来。
往往推开门,便有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在等着他。
周澜第一次看到餐桌上的饭菜时,震惊地睁大了眼:“沈韵,你会做饭?”
沈韵一边摘围裙一边挑着唇角笑:“从小没妈的孩子怎么能不会做饭呢?”
他是在撒谎,他跟徐墨然独立在外生活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不会做饭呢?
他们俩都会做,而且都做的非常好。
但从真正的沈韵的角度来讲,他说的又是真话,苦惯的孩子有几个不会做饭呢?
周澜听了眼睛里亮晶晶的,不知道是感动还是心疼。
他紧紧地抱住沈韵,在他白嫩的脸蛋儿上大力地咬了一口。
沈韵想推开他,他却抱的死紧,他的声音沉沉地:“你第一次给我做饭。”
他吻他的唇:“可是我想先吃你,怎么办?”
沈韵好笑地推开他:“那我以后可不敢给你做饭了。”
他们一边吃饭,周澜一边看着沈韵脸上被咬出来的一圈微红,抿着唇笑。
沈韵侧头点烟,然后以手支腮,笑得眉眼弯弯:“以后我真不做饭了。”
他穿着粉色的卫衣,整个人显的安静又柔顺,笑起来都是甜的。
周澜探出手揉他另一边脸颊:“这边再咬一口?对称。”
饭后他们会一起出去散步,沈韵会戴上帽子,围上围巾。
围巾把嘴巴鼻子都遮住,只露出一双眼睛,格外亮。
长长的羽绒服包裹住身体,遇到有风的时候,周澜会敞开自己的衣襟再把他包进怀里。
他们说的话不多,就这样静静的互相依偎着,慢慢走在夜晚寂静的小路上。
天冷,路上很少有人经过,好像这里也是属于他们的世界。
天空飘起雪花,在路灯下随风飘摇。
沈韵记起第一次见到周澜的那个夜晚,也是一个雪夜。
已经两年多了啊,他有些感慨,抬头望着雪花,停下了脚步。
他对时间的流逝并不敏感,记录时间的方式仿佛全是一个个项目。
做完了一个项目,又要接上一个项目,一个个项目完成,指尖的岁月也慢慢流逝。
两年,他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只有得到。
周澜也在看雪,他笑着踮起脚尖去亲吻他。
沈韵不算高,也不算矮,光脚正正好178,穿上鞋子也有180.
但周澜很高,沈韵要亲他就要踮起脚尖。
他喜欢这种感觉,暖黄的路灯下,漫天的雪花里,他被周澜裹在怀里,深深地亲吻。
亲不够一般,红润的唇在路灯下泛着湿意,闪着诱人的光,偏偏还抿着笑。
青涩可爱的像个少年。
周澜贪婪地想把那路灯的暖,唇角的笑,还有雪花的浪漫全部都留下。
亲的空气都稀薄了,两人气喘吁吁地分开,彼此凝望。
周澜再次低下头来,沈韵却把头埋在他的胸口,不抬头了。
周澜便吻着他帽檐下露出的一点点额发,很温柔。
他说:“沈韵,答应我,永远都别走。”
沈韵不说话,闭了闭眼睛,把他搂得更紧。
周澜的笑便在耳边炸开,低沉愉悦,如最美的乐曲。
肩头落了薄薄一层雪,两人才相携着往回走去。
他们第一次一起去看了电影,那是一个工作日的下午,影院里人很少。
沈韵抱着大桶的爆米花,周澜举着两杯可乐,唇角的笑都简单又直白。
他们坐在最后一排,灯光暗下来后,周澜就把沈韵抱进了怀里。
电影讲的是一个死去的人,在人世间留恋不舍,不停徘徊,寻找着自己曾经的爱人。
但岁月沧桑,这世间已无人记得他的存在,他的爱人也早已消弭于这沧海桑田间。
他坐在海边,看海浪一层层滚来,眼神里的孤独与寂寞,将天地都映成了黑白。
有时候,一场离别,便是前世今生,再也不见。
很小众的文艺片,沈韵靠在周澜肩上,蹙着眉湿了眼眶。
周澜低头亲吻他的眼睛,带着怜惜,有一瞬间,沈韵甚至觉得,周澜懂他。
那荒谬的感觉一闪而过,他陷在他怀里慢慢翘起了唇角。
今年的新年在二月里,一月中旬沈清放寒假回来了。
几个月而已,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
新的环境,新的生活,更开阔的视野,让沈清看上去漂亮又朝气。
沈韵在她回来之前便把家搬到了父母那个小区。
楼下的一户老邻居,恰好举家搬往上海,父母便把那套房子买了下来。
沈韵不在家时,便把沈清托付给父母。
沈清一日三餐基本都在高家解决,沈韵只说交了伙食费。
沈清单纯,也不多想,就是有时候看到沈韵和高原的互动,她会吃醋。
虽然自己也很不好意思。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一种感觉,这家人和自己的哥哥契合的那么好。
那种默契给人一种浑然天成的感觉。
尤其高母看自己哥哥的眼神,宠溺的甚至有些不正常。
这天沈韵带沈清出去添置衣物,兄妹二人坐在店里等待上餐的时候,沈清终于问了出来。
“哥哥,你跟高原姐,是要结婚吗?”
“什么?”沈韵瞪大了眼,随后便忍不住哈哈大笑着去揉沈清的头发:“想什么呢?”
沈清红了脸:“可是你们……”
沈韵含笑想了想,高原性格爽朗,跟自己哥哥从不见外。
平时看电视常挤着靠他,或把脚伸他腿上,更甚者,会一边看书一边伸着手让沈韵给剪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