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每次回家便考验两人的功课,稍差的人免不了一顿毒打,幸运的是他按照一个既定轮回更换考验内容,因而两人才勉强过活,不至于一人总是受伤,可偶尔也会出差错,如果一人对接连两科目都不擅长,他将面临丧命的风险。
为了解决这种问题,年幼他们想到了一个‘好方法’,那便是轮番受过,这样两人便都有喘息的机会,一直以来他们也是如此熬过那无数的夜晚。
直到一日那人回到家中醉的格外厉害,他像往常一样考验两兄弟,那日轮到柒受过,但男人可怕的模样吓坏了柒,他破坏了约定,而代价便是琉几乎为此丢了性命。
随之事情便走向失控,两人都拼命做到最好,并衷心地祈祷对方能够死去,这样便再也没有胜负输赢,其中的一者也许能幸运的活下去,不至于如此胆战心惊。
柒看着面前和自己相似的脸,知晓有些东西不可挽回,儿时互相伤害的记忆已然留在脑海深处,那些过往的敌视没办法轻易抹平,时至今日他们间除了相互伤害已没有别的相处之道,竟然如此唯有将这比较贯彻下去才不至于相对无言。
“我会活得比你久,你信不信?”柒开口道,而琉对此只是轻蔑的一笑道“你从小受的伤可比我要多得多。”话语透出一种苦涩,但他们间确实只有这点可供回忆。
攻击彼此相对,两人穿梭在众人之间,他们像孩童般逞强,无论受到再可怕的攻击,无论被伤到哪里都要表现的若无其事,并对那与自己相似的另一人投以嘲笑。
只是哪怕如此他们依旧以后背相托,因为说到底他们还是流着一样血,红色的雨从上方落下,破碎的废墟上两人无声的表演着,一种难言的默契与情感使他们紧密相连。
远处的一破碎的建筑中,云霜躺在床上额头满是汗水,他身旁的男人对此报以疑惑的视线,按道理那药物应该即刻见效,但现在看来似乎少年身体中有另一种力量再和它抗衡。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着,云霜的情况正趋于稳定,那药剂的力量占了上风,身体的主人好似噩梦惊醒般颤抖了一下,缓缓的睁开了眼。
眼球在眼眶中轻微的转动,面前的光亮让他无所适从,过往的一幕幕滑过脑海,他静静的看着天棚,直至许久开口道“谢谢。”虽然不知道对方做了什么,但云霜明白是这人救了自己的性命。
“不用谢我,也不用感谢你的父亲,是你自己争取到了这活下去的机会。”男人本是不打算留下云霜的性命,但云霜表现对生的眷恋让他动摇,很难想象在末日竟然还有人对活着有如此强大的执念。
“我的父亲吗?”看着天棚默默开口,对于这名称所代表的人他谈不上熟悉,哪怕努力在脑海中搜寻也唤醒不了些许记忆。
“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云霜下意识的开口,随后才意识到这话语有多么好笑,本该是最亲近的人如今却在向一个外人询问这无聊的问题。
但男人并未诧异他的话语,只是回忆道“我始终记得那夜的景象,他坐在篝火旁光照耀着他的脸,我们皆知自己免不了燃烧殆尽,唯有他在那最后的那刻依旧闪耀,他像个傻子般讲着自己的儿子,说他小巧可爱像个精灵。”
云霜想要吐槽这诡异的形容,但男人的下一句,和随之投射的目光让他的眉头紧皱。
他说“也正是因为有那个精灵的庇佑,在那此任务众人中唯有他活了下来。”
唯有他,云霜意识到这话语的沉重,随之看向那人,只见他将视线看向远方说“没错,唯有他,我们所有人都死过一次,而现在你同我们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