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柏深被他噎得,一时说不出话,只是紧捂着胸口。他替儿子江兴海感到悲哀,这就是你抛弃妻子,离开江家养出的好儿子!你这个当爸爸的不会教育,今天就由我这个当爷爷的好好替你教育教育他。
可是,没等江柏深开口,江辰便抢先说道,“爷爷,您要多注意身体。虽然您没把我当孙子看待,但我还是把您当爷爷的。想教训我,也要等您身体恢复了的。现在千万别轻举妄动,若是您有个三长两短,还有谁能庇护江禹呢。爷爷您说,是不是?”
望着江辰离去的背影,江柏深心中忐忑不已。他已然预料到,未来有一场暴风雨不可避免。只是被他紧捂着的颤栗疼痛的心脏,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此刻,归家途中的江禹,对于家里突发的事情,一概不知。一路上,他载着程雨沫,不发一言。
程雨沫意识到,这件事确实是自己做得有欠妥当。虽说他们的恋人关系是假扮的,但在不知情的其他人眼里,他们就是名副其实的一对。她刚刚的这种行为,无异于是在给他“戴绿帽子”。
这种普通男人都无法承受的事情,换到江禹身上,她觉得他现在没开口骂她,动手打她,已经值得烧香了。
度假村的规划还没完全落实,按照协议,她必须通过他的允许才能实施开展。程雨沫担心,他不会借此机会,搞打击报复,对她的提议永远不通过吧?
想到平日里,他没风度的小人姿态,对于她刚刚设想的这种可能性,她真的是无比担心。
程雨沫坐在副驾驶位上,琢磨着要怎么开口,来缓解一下他现在有些愤怒的情绪。最后,她决定先从爷爷身上开启突破口。
于是,她故作关心地问江禹,“爷爷的身体怎么样了?他已经出院回家了吗?”
江禹目视前方地开着车,全然没有要回答她的意思。
程雨沫略显尴尬,但为了缓和关系,她决定再努力一试,“最近我都要住院,没有去看爷爷,他是不是生我气了?”
江禹依然没回答,继续闷声开着车。
这时候,程雨沫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错乱了,顺嘴往下问了句,“那、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突如其来的一个急刹车,让程雨沫的头,一下子撞到了挡风玻璃上。还好她系了安全带,否则非要再回去住一周的院不可。
“履行协议,对你来说很难吗?”江禹的声音,悠悠地从她耳边飘来。
程雨沫没明白他的意思,正在吃痛地揉着刚刚被撞到的额头。
江禹沉着脸,语气十分严肃,“当初我会和你假扮情侣,是为了让爷爷有求生的意志,度过危险期。如今他已经康复出院,我想我们也没必要再进行这种无聊的游戏了。等过段时间,他病情再稳定一些,我会跟爷爷说清楚的,尽快解除我们之间的协议。”
“解除协议?什么意思?不用假扮情侣了?”程雨沫心中有些紧张,难道他真的是要打击报复?
那么,岛的使用权呢,也跟着收回?协议里写的很清楚,维持情侣关系,岛的使用权归她所有,反之,则要收回。
随后,她听到江禹继续厉声道:“但是在此之前,我请你耐心一点。等到我跟爷爷说清楚,我们真正解除协议的时候,你若想吃回头草,接受那个背叛你的人的求婚,谁都不会有意见。但是现在,请你自制一点。若是被人看到,传到爷爷耳朵里,我怕他会气坏。”
他不留情面的每一句话,都扎到她的自尊心上。
程雨沫的行动,优先于思考。在江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扑过去,扯住了他的衣领,“你TM在逗我呢?说假扮就假扮,说取消就取消,你拿我当什么了?”
一时之间,江禹并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是本能地往后闪,奈何车内空间狭小,还是被她死死抓住。
程雨沫被他激怒得满脸通红,她发现自从遇上了江禹,她的理智和冷静就被狗吃了。
她用力扯着他的领带,让他无处可躲,她真恨不得一口咬死他,“为了那个岛,我一直装好脾气配合你。我不发脾气,你还真当我是病猫啊?我告诉你,江禹!这个恋人,你想扮也得扮,不想扮也得继续给我扮下去。”
这时候,被她紧紧拽着的江禹,却突然笑了,“你多大了?还这么喜欢玩过家家、扮恋人的游戏?还是说,你是喜欢做我的女人?”
她被他的逻辑搞晕了,一时愣住,手上的力道也松了。江禹的身体终于得以活动,他向前探了下脖子,不想却突然撞上了猛然抬起头的程雨沫。
在他们的鼻尖之间,仅剩一厘米的距离时,车窗外突然传来了轻叩玻璃的声音。
江禹回过神来,按下车窗。
一个上了年纪的交警大爷,微微探头,严肃地看着她俩说:“要亲热,你们赶紧换个地方!这在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影响多不好!”
“不是,我们……”
程雨沫刚要开口解释,大爷便立即打断道,“不用跟我解释,赶紧把车开走,不然我要贴罚单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