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菀晴正坐在外屋,手支着头倚着桌子,青花瓷盏的杯子添了泡泛了的茶,没了一点热气。
“姑娘,你该不会是一夜没睡吧?”才是穿戴好的小柔揉着惺忪的眼,睁大了瞧着,很是惊讶。
菀晴看了她一眼,慢慢起了身子走到院子里,盯着门口瞧着。她哪能睡得着,要是真能安下心来,她还用得着大半夜的跑出去么。不过好歹是了了桩心事,李念已经答应自己,想是不多久就能得了回信。
“姑娘费不得这般心思,有些事急不得。”小柔一路跟着菀晴出的府,自然知道个大概,虽不清楚原委,但也没有多嘴打听,不过她却是好奇的很:“也不知道昨个儿找李莽说的话可中听?”
菀晴笑了笑,只是回来的时候她喊了句李莽让他现了身,小柔是个会说话的,好好的控诉了番秦朗的不公,惹得李莽也是愤慨。说好是不会把昨夜的事透漏给秦朗,但是说到底,她终究是不大信的,毕竟他是将军府的人。
“秦朗人呢?”菀晴瞧着小柔问道。
小柔耸耸肩:“姑娘现在连将军都不叫了,直接就是他的名号。说起来我也不大清楚,只是听人说,将军一大早就出去了,瞧情形似乎是进宫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进宫?”菀晴一愣,她想起上次的情景,这次会是为了什么呢。
“嗯”小柔点了点头,随手拿了件披风过来:“天还早,凉了些,姑娘不能这么不顾惜自个儿的身子,歇会我端了药过来,红玉那狐媚子做的孽可得好一阵子调养。”
不过是一句抱怨,却是让菀晴的心坠了坠,秦朗总不能是为了红玉吧。
“红玉人呢?”菀晴忍不住开口问着。
小柔摇了摇头:“只听不让她出那院子,看这样子,指不定将军又是和上回一样,顶多是关上一阵子。真是没个指望,姑娘可是委屈了。”
菀晴垂了眼,手也不自觉的紧了紧,罢了,果真是要不得念想。
她并不知,秦朗此时正在做着什么,或许对她而言,都不重要了吧。
秦朗一脸严肃的站在大殿,除了皇上,连个宫人都不见得。
“你胆子真是够大了。”皇帝怒气冲冲的对着他。
秦朗不动声色的回道:“先前说不能废了红玉,可眼下她做错了事,竟敢谋害菀晴,晴儿毕竟是做了主位的人,哪里由得了下人这般放肆。”
“下人?”皇帝冷笑道:“怎么,在你眼里,红玉已经成了你将军府的下人?”
秦朗抬起头跟皇帝直视,竟是没有半分畏惧:“皇上心里清楚得很,对着臣,没必要安排她这么个眼线。姑且念在从前的情意,也为红玉谋条后路,她,做不了皇上的棋子。”
皇帝拳头握紧,脸色白了又白:“这是你自己的意思,什么棋子之类的话根本就是莫须有的东西。”
“总之,将军府不会再出现其他女子,红玉也不例外。”秦朗直接抛出了这么一句。
“你是要造反么?”皇帝紧瞪着他。
秦朗叹口气:“皇上何需明知故问,这只是臣的家务事。”
“家务事?可偏偏你的家务事都是跟着皇家有着关联,你这般作为,岂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违抗旨意?”
秦朗闻言,自然明白,无论哪一次娶亲,都是得了圣上的赐婚,可是他并不在乎这些:
“臣当日既然能废了菀晴,为何皇上不允废了红玉?臣保证,再没有下一次。”
“儿戏,胡闹,简直是胡闹。”皇帝由之前的白脸硬生生的气了通红。
秦朗下定决心:“臣此次前来,并非想要求了恩赐,无非是告知一声,这红玉我自会好好待着,但绝对不会再是将军府的人。还是按着上次的提议,恳请皇上封红玉为郡主,日后也好有了打算。”
“你敢!”皇帝不相信的看着他,秦朗虽从未对着自己毕恭毕敬,但也从不越了礼数,今日却为了菀家的姑娘这般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