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围草场,陈笒看着眼前被赤霜吓到失了魂的红狐,嘴角带笑。拍拍赤霜的脑袋,“干得不错。”陈诚拎起已经胆寒的红狐,再看看前一阵刚刚被陈笒驯服的犬王“这家伙,打猎都不用追的,这是活活吓晕了。干得不错,回去给你炖骨头。”
赤霜眼睛盯着陈诚手里的红狐,看上去随时能给它一口,对陈诚说的炖骨头到没什么兴趣。陈笒轻呼,赤霜掉头回到了黑桑身边。湛蓝色的眼睛圆睁,注视着四周的动静。
“怎么样?这事一笔勾销了啊。”陈笒笑的好不得意,看的陈诚一阵咬牙,“这笨蛋两个月了竟然还在外围活动,让你撞了个正着。”陈笒摇头,“我这可不是撞上的,这红狐我钓了它一个月,它精明的很。”
“怎么样,毛色可还正?”不等陈诚多问,陈笒便换了话题,那红狐确实是人间极品,红色的长毛在日光的照耀下透着点点油光,看来是个营养充足的。“着实不错,放在野外还能自己长出这般皮毛。等到冬天换毛之后,便可以宰了。”似乎察觉到陈诚的杀意,红狐黑葡萄一般的眼睛挣开,鼻尖一抖一抖的,很是可怜,浑身的毛发都在颤抖。陈诚哈哈大笑,“这野物真是有几分灵气。”
“舍不得宰了?”陈笒对这个弟弟还算是了解,知道陈诚看似嗜血,但是对这种毛茸茸的东西向来下不去狠手。“还是整只给你母妃送回去吧,也算是个念想,省的她担心你。”
“咱俩在边关,只我一人送回东西,不太合适。”知道陈诚是什么意思,但是陈笒心中对那个母妃始终无法原谅,脸色略沉,“你自送便是。”
说完,跨上一边等待的黑桑,转身回营,赤霜蓝色的眼睛看看已经恢复的红狐,眼中一阵凶狠,随后垫步跟上。
陈诚摸摸红狐“一点就炸,你说以后谁家闺女受得了他这臭脾气。”
元帅府,崇明听着公孙瓒的话,“年轻人心急很正常,而且那燕王怎么说也是个不世之材,你看京中的消息,燕王只身进到突厥王室,换来了十五年的和平。”崇明言语间对燕王颇为赞赏。公孙瓒摇头“燕王此举放在这里便是不妥,突厥那里陈兵压境,而且那里是燕王在起义的时候便跟着的队伍,不像这边。”
“有什么区别,都是兵,有能耐的都能带好。”崇明撇撇嘴“带兵无非是纪,法,严,礼,智,信,谋略是必须但是阴谋在军营不适用。”
“元帅,交战讲究兵不厌诈,兵者诡也,这不是阴谋,这是计谋。”公孙瓒下意识的出口,然后就发现自己被崇明给带到别的地方了,挥挥袖子“就知道和你这兵痴说这些没用。”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喝茶。
“知道没用还和我说。”崇明一口喝下自己那杯水,他的杯子里向来都是白水,几年前茶这种东西就已经从他的生活中消失了。公孙瓒叹气“这大营中,我唯一愿意相信的,也就是你了。”
闻言,崇明呐呐无声,就见公孙瓒猥琐的抖抖胡子,“幸而我公孙瓒不会背叛,否则定将你这北大营卖个好价位。”趁着崇明吹胡子瞪眼的时候,公孙瓒闪身出门。目光幽深,心中拿不下主意,这还是他们从五年前的大战中过来后的第一次。
皇宫,陈煜看着年幼的皇七子,新上任的静妃在一边打着扇,“这些事让婢女做就好,你歇歇。”静妃示意一边的婢女不要多事,嘴边挂着微笑“妾觉得,这样就好像是寻常的夫妇一般,妾服侍夫君,夫君教养孩儿。陛下觉得呢?”
“哈哈,好,好,便随你。”陈煜手指点点小儿子陈睿,“如今你也满月了,不久你就会有俩个弟弟了。”静妃在一边符合,“是啊,这小家伙都满月了,到时让妾想起在家中的妹妹,妾进宫后,便没见过我那妹子,现在想来,我那妹妹也有十五岁了。”
“十五岁了,可以及笄了。”陈煜看看静妃“你这个当姐姐的也该回去给妹妹祝贺一下才是。”
“妾谢陛下恩典!”静妃盈盈下拜,美眸上扬,随即不知想起什么,噗嗤一笑,陈煜纳罕“怎么,想起什么趣事了?”
静妃眼珠转转,语带笑音“妾是想起,妾有个庶出的弟弟,前些年非要闹着娶一个男妻做正妻,妾的母亲无奈,加上庶母纵容,便让他娶了回来,只可惜娶回来的时候妾已经进宫侍奉皇上,还不知道他们平时是如何生活的。”
“哈哈,”陈煜摇头“这男妻向来是贫寒人家做的事,你家是官宦人家,怎么也凑起这个热闹来了。”
“妾那个弟弟,或许是真的爱煞他那男妻了,不然怎会求娶,加上,妾尚有几个嫡出的兄弟,不用担心日后没有子嗣传承,也不用担心宗族怪罪,便由着他去了。”静妃看看皇上的脸色,知道火候到了,便点着儿子的脸颊“小睿儿,你有两个小叔叔,知道吗?”
陈煜轻笑“你和他说这些做什么,他又听不懂。”静妃盈盈“是~妾着急了,巴不得这孩子早日长大呢。但是一想到这孩子长大后,就看不见这娇嫩的小模样了,妾又不想让他长大了。就这么小小的,让妾能够护住他就好。”
“你啊,这以后绝对是个宠孩子的母妃。加上后宫还有一个宠孩子的嫡母,朕真是为朕的孩儿们担心啊。”陈煜举举小儿子,这小家伙精神的不得了,咧着还没牙的嘴嘿嘿直笑。
“那妾就学惠妃姐姐,只管把孩子放出去磋磨,等以后这孩子也长成燕王那般,便让他辅佐着他的小侄子,保我汉邦平安。”静妃语调坚定,倒是显得有些咬牙,说罢又有些心疼的摸摸孩子的襁褓,仿若已经看见自己不得不把孩子放手那天。
“做你自己便好,好好地学她做什么。”陈煜有些不喜,不仅是因为当年那个死去的孩子,更因为现在陈笒和惠妃的关系,天家无亲不假,但是他这是新朝,那两人的做派就好像是在宫中久住的冷人一样。
“是,妾遵命。”静妃巧笑嫣然“妾听夫君的。”
殿内一片欢声笑语,殿外,寂静的夜风微凉,即便是新朝,寒意也足以沁入骨髓。
文渊庄,顾启渊看看四周,转动机关进到书房的暗室,不过几息的时间又出来,手上拿着一个积尘的卷宗,显然,他对里面东西的位置了若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