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明窈眨了眨睫毛。
细细密密的小扇子挠着男人的掌心。
她耳尖听见周围的响动,磕磕巴巴地道:“他们好像都走了,你还要呆在这儿吗?”
催促暗示得很明显。
盛明窈一直都脸皮很薄。
她可不想别人都走完了,大厅里就剩她跟沈时洲腻歪。传出去真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
隔了半晌,沈时洲调整好略重的呼吸,这才收回了手。
他正欲开口,便听见盛明窈可怜巴巴地道:“我热。”
二十多度的天气,肩上像裹围巾一样裹着件衣服,不热才不正常。
她撑着脸,正独自苦恼着,十分理所当然地指使着沈太子爷:“我把化妆包落车上了,你快点去把粉底拿过来。我把……再涂一层。”
“一定要你亲自去!”盛明窈加重强调。
车上的狼藉还没收拾,她可不想让别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
事实证明,盛明窈猜得很对。
她跟沈时洲也没做什么,就是亲了一下,落在其他人眼里,立刻衍生出了百八十个剧情……
——盛明窈这是在当着秦书宜的面宣誓主权吗?
——也可能是措不及防遇见了秦现这个旧情人,要跟太子爷表衷心啊。
——一个吻就能换沈太子爷一掷千金,好贵哦。
听见身边人的窃窃私语,秦书宜小口抿着温水,捏水杯的手指痛得发白。
当看见沈时洲抛下盛明窈径直离开之后,她脑子里有一瞬间的幻想,明知道绝不可能,却还是问了:“时洲要走了吗?”
座位设计的相隔并不远。盛明窈跟沈时洲的对话,零零碎碎也被旁边的人听到了,随即传开。
传到秦书宜耳边时,已经加工了几个版本:“等一下不是有个晚宴吗,盛小姐她想走艳压路线,全方位压情敌一头,就嫌自己的妆太俗,指使沈时洲帮她去取东西补妆……”
“??”
“指使沈总亲自去???”
有年纪还小的,震惊之下语出惊人:“这到底是谁包`养谁啊?”
秦书宜低头,看着空荡的水杯,静默不语。
她余光瞥见盛明窈去外厅透气,走得太忙,有个黑漆漆的东西落在了位置上。
使了个眼神,让服务生把那玩意儿拿过来,然后才看向身旁的男人,静静地开口:“你听见了吗?”
原本是想跟以前一样喊阿现的,然而一想到刚才秦现为了盛明窈给她难堪,这个称呼便硬是叫不出来。
亲弟弟跟心上人为了给同一个女人拍下压轴品做礼物,针锋相对。
之前已经落了下乘,那时候还要被秦现拎出来当一个可笑的理由。真以为她不会觉得丢脸吗??
灯光投在秦现的镜片上,泛着冷光。使他温和的表情都覆上了一层若有若无的冷调。
“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秦现道,“如果最后是我拍到了,那东西也不会落在盛明窈手里。”
“但也不会像你说的冠冕堂皇那样,送给我做生日礼物。”
“你宁愿得罪沈时洲,买一堆珠宝放家里落灰,也要截沈时洲的胡。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们今天来是做什么的?”
秦现:“我还知道你不该来。”
秦书宜当然是为了见沈时洲才跟来的。
事实是一回事,被点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她被秦现气得手指细颤,放出跟形象完全不符的尖酸狠话:
“你就沉浸在你自己编织的美梦里面好了。你以为你弄这些有什么用?没看见盛明窈刚才拿人手软,是怎么主动讨好沈时洲的吗?她从来都没有正眼看你一次,以前是,现在也是。
你跟她唯一的关系,‘前’未婚夫妻,都是靠你投机取巧骗的。最后人得罪了,婚约解除了,你什么都没有拿到。这还不够你长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