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落一这天赶车上班的时候,感觉身体有些不适,怕是自己亲戚造访。想着自己的包里面备有姨妈巾和止痛药,也就没太在意。
上车之后,发现车上还有一个座位。宋真让顾落一坐,顾落一也没推辞,就坐上去了。正在感叹今天运气不错的时候,突然觉得小腹坠痛的厉害。眉头紧皱,脸色有些发白。
顾落一就着随身带了水先吃了止痛药,想着在忍忍到了公司就收拾一番。
宋真看着顾落一的脸色不太对劲,起初还以为是晕车,想着她刚刚吃过药了问题应该不大。便尽量用自己的身体棒顾落一挡住车上拥挤的人,避免撞到顾落一。
吃了止痛药的顾落一并没有因此好转,反而身体越来越难受。看着车子马上要到一站停车,顾落一急迫的和宋真说:“阿真,我身体有些不舒服。这一站到了我就下车回家,你帮我向主编请个假啊。”
车子刚到站停车,顾落一就强忍着痛快步下车,都没来及听清楚宋真最后的话。
现在是早上上班的高峰期,去对面坐公交回去肯定是不行的。周围都是商业大楼,找卫生间也不方便。于是直接立在原地,打算叫出租车。
来来往往几辆车,都显示的是“有客”。顾落一的额头上都在沁出冷汗,脸色苍白的吓人。急得不行,可是越急,越是糟糕。
好在现在已经初冬,顾落一穿的也比别人厚实。
内衬一件黑色羊绒衫,脖子上围着一条burberry棕色中性羊绒围巾,一件卡其色的中长羽绒服。一只与围巾同款的包被提早手上,挡在小腹前。手紧紧的抓着,似乎这样可以减轻小腹的阵阵坠痛感。
原本高挑的身材,在衣服的包裹下更显得消瘦似竹竿。乌黑的头发没有挽起,搭落在肩头和脸颊两边,显得脸越发瘦小。与泼墨似的黑发形成对比,此时的脸更是白的不像话。
“落一,你怎么在这里?”凌易一没想到在这里能够碰见落一,而且还是在自己家公司附近,情不自禁的在想是不是落特意来找自己的。按捺住心中激动喜悦的心情,故作镇定的问道。
还在继续等车的顾落一,突然听见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声音疑惑中夹杂着微微外露的喜悦,顾落一万分不想转身的转身。现在这种情形,真是半分不想动。
顾落一就明显没有好脸色了,但是这个坏脸色除了明显能让人看出来她的脸色发白之外,隐隐的怒气就不足被外人勘破了。看见是凌易一,顾落一没有过多的情绪。
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打起精神来应付。舒展眉头,笑的官方,答的堂皇:“恩,我有点东西落在家里了,拿了正打算打车回公司。”顾落一说谎不打草稿,反正待会坐出租车回去也要到前面去掉头,他也看不见。完全没有半分愧疚,当真是黑的能被她说成白的。而且并不打算询问凌易一为何现在会出现在这里,直接了断了接下来的可以继续的话题。
凌易一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回答,但是如今好不容易可以二人单独见一面,虽然这个世间和地点都
显得非常不和谐,还是想能和她多说几句话。
“现在是上班高峰期,打车比较难。你住在哪,我送你回去。”凌易一已经知道顾落一搬出去了,正好想借此机会和顾落一单独相处,打探到顾落一住在哪。
其实他的心里也明白,两个人已经不可能了。只是不希望又回到那三年的杳无音信,只是想离顾落一近一点。一种无力感袭来,说到底还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三年前顾落一消失的原因他心知肚明,只是她额头上的一块伤疤,却是烙印在凌易一的心中,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从本质上来说,他就是那间接促成这一切的帮凶。
“谢谢,不用了!”顾落一很简短干脆的直接拒绝了,不留一点余地。手指紧紧攥着,指甲陷进皮肉中,希望借此转移小腹的疼痛。很想就此挪步离开,偏偏无力动作。
似乎凌易一此时才注意到顾落一苍白的脸色,关心道:“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立刻带你去医院!”
说着便要伸手去扶顾落一的胳膊,被顾落一直接挥开。不待任何感情色彩,只是不希望有肢体接触,再次简单明了的拒绝:“谢谢你的好意,真的不用了。”
凌易一的手尴尬的在空中,看着转身面向马路的顾落一。手握成拳,青筋暴起,像是忍受了巨大的痛苦,半晌,才艰难苦涩的起唇开口道:“我作为你的妹夫,应当有责
任”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吞吞吐吐,凌易一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勇气才说出了这句话。“姐姐”二字,凌易一叫不出口,“妹夫”二字,像是讽刺二人之间的曾经。现在单纯的担心和照顾在他们之间已然晦涩,竟然要以这种身份为借口。
听见凌易一声音因为压抑而变得沙哑,说出“妹夫”二字,顾落一亦是怔忪。那天刺激顾盼兮的时候自己说的倒是挺溜的。
顾落一回神,笑了笑,不知是笑自己方才的走神还是笑自己虐了顾盼兮一把。苍白如雪的脸上盛开璀璨凄美的花,似乎随时会凋谢。撩了右边的碎发别在耳边,声音轻柔:“我没事,刚刚坐车有点晕车还没缓过来。”
凌易一此时不知作何回答,却也不想就这么错过与顾落一相处的机会。正在思量中,听见顾落一略显虚弱的声音,仔细分辨,似乎如释负重般。落在凌易一心中,更添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