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不必解释!你臭名昭著,我残疾不行,父王命我们成婚,王命不可违,既已成婚,你便不要再顾左盼右,希望你能注意本分。”卿子衿训斥一番,摇着轮椅转了方向离开。
千乐一口气憋在心口,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捏了自己的脸一把,却摸了满手黑血,她嫌弃地撇了撇嘴,跟着回了新房。
卿子衿吩咐人打了一盆水,而后便被身后的男子扶着坐到榻上,一言不发。
千乐洗漱完,照了照镜子,这小脸儿倒是精致,白皙白皙的皮肤,亮亮的眼睛,加上隐形双眼皮,为她添了几分光彩,只是这唇色略显苍白,脸色惨白,眼睛还布满红血丝。
她深吸几口气,心中暗暗庆幸,自己是催眠师,之前为了创造出音催术,不仅修习了心理学、催眠术,还修习了音乐、药学、制香等,对于解毒倒也略懂一二,就目前情况来看,她已无大碍,只需好好休息一番。
只是今日这一折腾,她实在困乏不已,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转头,看到卿子衿,眉头微皱,警惕地看着他,“那个,我身子不适。”
“我腿不方便。”
千乐微愣,随后看向他的腿,难免有几分同情,同情归同情,她还是得警惕,她起身上塌,又一边瞄他,一边将被子放在中间,“今夜,我睡里面,你不能过中线。”
卿子衿瞥一眼被子,并未搭理她。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许了。”
卿子衿脱去外衣,瞥一眼她,躺下休息,依然没有理会她。
千乐躺下,盯着他的背影,思绪万千,却终究是敌不过困意,睡了过去。
卿子衿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后,才转身,看向她,见她已然睡熟,他眸子垂了下去,目光落在被子上,轻叹一口气,为她盖上被子,睡去。
千乐这一觉睡得很沉,竟做了一个梦,梦中的她肆无忌惮,张扬跋扈,为了一个喜欢的东西,可以去抢,甚至去陷害别人,更可怕的是,她为了一个男人,居然嫉妒到毁了另外一个女子的容貌与清白,让那女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后来她看到了那女子破败的容貌,心痛不已。
再抬头,那女子变成了个男人,嘴里发出的怪笑,阴森恐怖,却又有些熟悉。近了,终于近了,她看清了那张脸,是他,那个欺骗了她的感情,还一而再地背叛她的那个负心汉!这一刻,没有想象中的撕心裂肺,没有心痛不舍,她竟然出奇的冷静。
那负心汉却坏笑地将她堵在墙角,撕扯她的衣服,她心中燃起怒火,“你个死渣男,老娘弄死你!”
忽而,一道蕴含着怒气的男声刺破她的梦境,“松手!”
千乐猛地惊醒,大口地喘着粗气,“呼——原来是梦。”
“你是想让本公子断子绝孙?”
千乐一惊,连忙松开自己的手,顿时一张脸红透了,抬头,看到卿子衿黑如墨的脸上满是怒气,她觉着刚刚抓着他的手烫的厉害,心虚,窘迫,懊恼,甚至恨不能剁了这该死的手,抓哪里不好,偏生抓……唉,着实该死。
“对……对不起!”
卿子衿深吸几口气,脸色煞白,盯着千乐,身上多了几分杀气,手上却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抵在她脖子上,“你是故意的?!”
千乐只觉颈上一痛,温热的鲜血涌了出来,不过,幸好并未伤及要脉。她刚刚在梦里动手,根本不知自己是在做梦,下手应该不轻,这卿子衿算是误伤了,可他居然要杀她?她这也太倒霉了。
她对上卿子衿的目光,悄悄地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眼里竟多了盈盈泪滴,一副受惊的小白兔之态,战战兢兢地捏住了他的胳膊,卿子衿身子僵了一下。
千乐窃喜,拉开她与匕首的距离,“诶,你别生气嘛,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做噩梦了,保护自己不小心伤到你,至于这么大惊小怪么?况且,我不是给你道歉了吗?”
卿子衿一口气涌在心口,气血直冲脑门,不知为何,只是浑身颤抖,却连手都提不起来。
千乐见他连手都抬不起来,心里默默为自己点了个赞,她的技术可不是盖的,控制他,还不是小菜一碟?她绕开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洗漱更衣,包扎伤口,心里盘算着怎么离开这个鬼地方。
“过来,给我更衣。”
千乐转头看向卿子衿,他居然能动了?而且他似乎将怒火压了下去,这情绪转换得也忒快了点,可是他的眼神很恐怖啊,像是要将她剥皮抽筋,她才不想靠他太近,更不想被他命令。
她眼底划过一丝坏笑,双臂交叠,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凭什么帮你,哼!”
音落,她如同脚下抹油一般,逃也似的逃走。也不怪她如此急迫地想要离开这个屋子,实在是卿子衿身上的气压太可怕,她跑了挺远,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平复了一番,去寻找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