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滞的空气里,宋博锐什么都没有说,目光一错不错地落在夏言辛身上。
夏言辛觉得自己要被宋博锐看穿了,可是他还能怎么做呢,心痛得难以呼吸,却无法改变他做出的决定。
宋博锐终究点了头,没有任何话语,返回了自己房间。
夏言辛松一口气,下意识地,手摸到胸丨口上。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夏言辛这么依赖宋博锐,即便整日被挤兑得郁闷不已,即便被他逼着学习这学习那,可夏言辛依旧信任他,愿意和他在一起。
如果不是生在夏家,该多好,夏言辛脑海中忽然出现这么个声音,可是摇摇头,他自嘲地笑了,若不是生在夏家,他怎么会遇到夏萍这么好的姐姐。
#####
江雷被带夏言松带走的时候,还不知道他会面对什么,然而等他进入所谓“办公室”之后,他才发现自己错了。
办公室很干净,可是哪个正常的办公室都不会有手术台!
江雷记得夏萍曾经说过,夏家有个神经病,就是夏言松,他不以为意,现在后悔却已经晚了。
被两个保镖抓着手臂,江雷求饶:“我错了,我错了,我什么都不要了,求你放了我吧,求你了。”
夏言松慢悠悠走到手术台边,拿起一个手术刀把玩,阴暗的光线让他看上去犹如厉鬼在世。
放下刀,夏言松到一边洗了手,而后擦干,再戴上医用手套。整个过程中,江雷一直在求饶,而夏言松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江雷很害怕,他此刻真正明白了什么叫“疯子”。
人前的夏言松温文尔雅,一派正人君子的作风,可是没想到私下里的他竟然是这幅模样,他嗜丨血的眼神,让人毛骨悚然。
夏言松示意保镖将江雷放到手术台上,随口说道:“姐夫,喜欢哪里?我送你。”
江雷拼命挣扎,嘶吼着求饶,夏言松却依旧云淡风轻地笑道:“我手也洗了,手套都戴好了,加上葬礼上的时间,你浪费了我一个多小时,难道你让我这一小时浪费掉?”
“我,我错了,错了……什么都不要了,我……呜呜……”江雷的嗓子已经哑了,夏言松越是平和,越让他害怕。
“哦?错了?那怎么办呢,我最讨厌犯错的人了,你看,我手下就没有犯错的人,因为,”夏言松忽然笑了起来,但是这笑声听在江雷耳里却好像是催命一样,只听夏言松接着说,“因为,犯错的人都死了。”
夏言松说完,刀子就落在了江雷的手上。
惨叫充斥在房间里,可是房间外面却一点动静都听不到。
似乎被什么惊到,远处有几只鸟飞起来,扑簌簌的声音持续了几秒就没了,气氛再度恢复宁静。
办公室门被敲响,江雷的手已经被夏言松废了,而能进到办公室第一道门的,就只有他的父亲,夏庆利。
江雷示意保镖把门打开,保镖点头。
夏庆利见到里面的情形,皱起眉头训斥:“我早就说过,不要再干这种事儿了,你就是不听。”
“爸,他找死。”夏言松将刀子放下。
已经昏过去的江雷,一点声息都没有。
“找死也不能现在动手,葬礼上所有人都看到他跟你走了。”
夏言松无所谓地耸了一下肩,回答:“爸,我有数,我只是给他点教训,这种人渣,要是给他点甜头,他就会三番四次找上门,得寸进尺。”
“行了,快放了。”
“好吧。”夏言松将手套摘下来,扔到垃圾桶里。
夏庆利坐下,还是很不高兴地训斥:“你怎么这么鲁莽,这么大人了,还没一点全局意识,明天夏萍死了的事就会见报,到时候你又少不了麻烦。”
“爸,你不要管我。”夏言松懒得回复自己老爹,转而对保镖说:“拉出去,等他醒了,告诉他别再惹我,否则后果自负。”
“是。”
夏庆利恨铁不成钢,儿子明显没把他的话听进去,这两年更是肆无忌惮的,要是再这么下去,他怕总有一天这个儿子会惹上大祸。
“唉,言松,你听爸一句劝,反正现在夏氏都是你的了,就不要这么极端了,别人再怎么闹,也动摇不了你的地位。”
“夏氏什么时候都是我的了?我股份一共才有多少?一个执行总裁而已,爸,你觉得我要得就这些?”
“那你想怎样,言松,别再胡闹了,以后我那份全都给你,还有你奶奶的那份,言松……”夏庆利还想说什么,却被夏言松粗鲁打断。
“别说了,我走了,爸,你想在这呆着就呆着。”
“言松!你就这么跟你亲爹说话的?”夏庆利终于生气了,谁知夏言松竟然回过头来说了一句:“爹,这些器械,我可不想用到你身上。”
夏庆利心悸,他的儿子什么时候变成魔鬼了?
日头渐渐落下去,浮躁的一天又将过去。
葬礼有二叔三叔管着,夏雨回了自己家。丈夫已经做好饭菜,都是她喜欢的。小琴在写作业,数着手指头算三加四等于几。
心里的寒冷被缓解,丈夫从书房出来,关切地问:“累吗?”
夏雨点点头,累,真的很累,只是她再也不能退缩了,大姐的死亡让她明白,她可能再也回不去了,要么他死要么她死,她绝对不会放过夏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