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昭简直被方辞舟这人的厚脸皮给震惊了,什么叫弱小的男子?你方辞舟弱小,那我是什么?废物吗?
展眠回想上次方辞舟毒发,确实是很虚弱的模样,于是真情实感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方辞舟得意地朝孙昭一笑。
孙昭:“……”盛京套路深,我要回农村。
话题就此揭过,过了会儿展眠回想起方辞舟的话,后知后觉的有一丝奇异的感觉,走在路上偷瞄方辞舟一眼,没想到与他的目光撞个正着,心下一慌,口不择言:“你一直盯着我做什么?”
孙昭趁机道:“他不安好心!”
方辞舟语气懒懒的:“我在想,我以后的娘子一定是照着展姑娘的模样长的。”
孙昭好不气愤:“你不要脸!”
展眠感觉脸有点发烫,小声嘀咕:“今日是怎的了……”
往日方辞舟也爱这样开玩笑,她从来没当真,今日却被他的话影响到了心绪,真是不妙。
到了路口,展眠立马朝左转,慌忙道:“这是往北院的路,我先回去了,告辞。”
“诶,展姑娘……”孙昭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已经不见展眠身影,只好埋怨起方辞舟,“你说什么流氓话,我好不容易和展姑娘待一会儿,硬是被你给搅和了,算了,小爷走了。”
方辞舟道:“站住。”
孙昭转身,一脸不屑:“做什么?”
方辞舟伸手,弹了弹孙昭肩膀上的灰,贴在他身侧道:“离小姑娘远点儿,否则……”
孙昭皱眉:“你!”
方辞舟往手上灌入一些内力,孙昭只感觉沉沉铁石压在自己肩膀上,咬着牙:“卑鄙。”
方辞舟满不在意地一笑:“我这人向来如此。”
说完还觉得刺激得不够到位,方辞舟掏出之前展眠给他擦汗的绣帕,故意在孙昭面前摆弄,“展姑娘连这个都送给我了,你还不明白吗?”
孙昭紧盯着那绣帕,仔细确认过后,面色变了变,心中涌上强烈的不甘,又无可奈何,气愤离开:“也不知展姑娘看上你哪一点!”
留在原地的方辞舟认真想了想,自言自语道:“也许……看上我不要脸?”
说完,轻轻一笑,揣好绣帕,摇着扇走了。
……
自萧云与魔教勾结之事弄得天下皆知后,金刚观陷入了水深火热的境地。
萧成钢的老子和哥哥全都被朝廷抓进了牢狱,只剩他一个人独撑场面,以往待他极为和善的掌教元老们也纷纷跑路,等到官兵将金刚观围住时,就只见萧成钢一人坐在门槛上,恹恹地抬眼:“来吧,赶紧带走我。”
官兵们面面相觑,眼色交流。
是不是有诈?
我看像是!
于是乎,官兵们都踩着步子往后挪了挪。
萧成钢已是生无可恋,到如今见官兵都不愿意离自己近一点,一股恼意涌上心头,“轰”一下站起身,朝前方横冲直撞,撞倒一片官兵,外围的官兵见势不妙,立即拔刀,再然后就瞧见萧成钢……
见萧成钢自己钻进了牢车里,反手将门关上,闷闷低吼:“走啊。”
官兵们:“……”
害,害挺自觉?!
展眠得知萧成钢被抓,想去打探点消息,在她心中萧成钢一直是金刚观里最讨喜的人,他没什么坏心思,脑子也不太够用,虽然可能知道的不多,但肯定不会撒谎。
在狱中绕了几大圈之后,展眠终于找到了缩在角落的萧成钢,她拨弄了一下铁栏,萧成钢抬起头来,眼睛亮了亮:“展姐姐?”
随后眼中的光亮又黯了下去,展姐姐一向正派,如今他一个贼子,怎么配求她同情?
铁栏外还有一碗满满的饭,展眠拧眉:“你怎么不吃东西?”
萧成钢有气无力道:“没胃口。”
展眠蹲下来,与他平视:“你应当不知晓你爹做的那些事吧?”
“不知。”萧成钢的声音很平缓,“但是说出去也没人会信的。”他是萧云的儿子,就算不知实情又如何,天底下的人一样会视他为粪土,唾弃他,远离他。
“我相信你。”展眠道,“现在有一个机会,只要你将你知晓的全都说出来,你会没事的。”她会为他争取出狱,就算金刚观被抄了,别的地方都容不下他,不还有个浮霜谷吗。
被那漆黑的眸子注视着,萧成钢心中莫名平静了些,他叹了口气:“我真的什么都不知晓,上次邱老师提起金钟形铜牌时,我便察觉不对劲了,可我哥只叫我回金刚观,别的什么都没说。”
展眠沉默半晌。
萧成钢性子跳脱,或许萧云和萧百炼怕他坏事,真的什么都没告诉他,亦或是怕哪一天出事了,能有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可以活下来……
不管萧成钢的父兄是怕他坏事还是保护他,他都不应该跟他们一起判死罪,即使在知道铜牌一事之后他没有立即告诉大家,可是换做任何一人,都不会这样做的。一边是父兄,一边是正道,谁又能够做出完全正确的选择?
展眠起身道:“你别害怕,你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