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和齐风斓的婚期将近,若是当真想送出这一份礼物,他们必须得抓紧一切空闲时间。
大概是因为前段时间总是待在身边的人此时不知去了哪里,她一时间还颇觉得有几分寂寞,开始下针时也有些心不在焉的。
但……这份礼物不是送给普通人的,齐风琬怕自己一针没弄好会把东西给毁了,无奈之下只好放下了手头的东西,百无聊赖地等着秦江樒回来。
秦江樒一直到天黑了都没有回来。
齐风琬试着继续等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输给了自己的胃。不得已,她独自去了饭厅,吃了这顿出嫁后第一次一个人吃的晚饭。
吃完饭后,齐风琬让荼白招来了一个时常出现于秦江樒左右的仆从。
这人进屋后始终低着头,没敢往齐风琬身上瞟一眼,所以相应的,她也没能看清他的长相。
进了瑞王府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可齐风琬从来没真正管过事儿,最开始时她是忌惮着秦江樒不敢揽权,后来则纯粹是因为懒。
这就导致了如今的窘况。
秦江樒身边的人,她只对长相有个大概印象,剩下的便一概不知了。如今跪在她面前这个人,她都没看清他长相,自然也认不出他究竟是哪一个人。
齐风琬清了清嗓子,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身份低微,不配有名姓,平日里王爷同府中之人,都称呼奴才为‘阿四’。”跪着的阿四一面说着,一面将头埋得极低。
“阿四我问你,王爷过去可曾像今天这般,天晚了还不着家?”
“王爷过去常常这样。”
“那你可知王爷去了哪里?”
“奴才不知。”
“这样么……你先下去吧。”
阿四退出了屋子,自始自终低垂着脑袋躬着身子,挪动脚步时也尽量没有发出多余的响动。
齐风琬目送着他离去后,用一只手支了下巴,开始思考秦江樒究竟会去了哪里。
外界一直说秦江樒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这显然不是空穴来风,作为他的妻子,齐风琬觉得,她就可以来证明这一点。她对于秦江樒究竟去了哪里毫无头绪,此刻能做的,也只是等待而已。
秦江樒人没回来,闲来无事的齐风琬又赶起了“大红四件”的大工程。她按着平日的习惯捣鼓到了夜里,一直到了平日里歇息的时间,她实在熬不过生物钟带来的睡意,还是决定不再等秦江樒了,就像往常一般准时上床。
洗洗弄弄之后,齐风琬叫退了一屋子的下人准备休息。
秦江樒手比她长,平时又睡在外面一侧,他躺在床上就能灭到的蜡烛,齐风琬却必须站到床边才能灭。
夜已经有些深了,蜡烛一灭,屋子里一下便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几乎是在蜡烛灭掉的瞬间,齐风琬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奇怪的响动,她还没来得及转身去看,便被一个人从后头抱住。
在齐风琬出声之前,抱住她的人以极轻的声音念了一句“是我”。齐风琬微微一愣,认出了来人是秦江樒。
“王爷?”
齐风琬轻轻地喊了秦江樒一声,却没有得到后者的任何回应。与此同时,空气中有一点极淡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秦江樒,出什么事了?
齐风琬轻轻拉住了秦江樒搭在了她肩上的一只胳膊,小心翼翼地转身,免得已经把全身重量压在她身上的秦江樒会摔到地上。
将秦江樒搂进怀里的时候,齐风琬的心脏因为不安而越跳越快,躺在她怀中的人已经失去了意识,她手中似乎还摸到了一点温热的液体。
齐风琬闭上眼睛平复了下心绪,考虑清楚眼下的状况后,她在电光火石间拿好了主意。
她先将秦江樒抱到了床上,又翻出了从家中带来的熏香点燃以掩盖屋内的血腥味,一切准备就绪后,她躺到秦江樒身边放下了帐幔,故作镇定地喊了声:“荼白,进来!”
今夜的守夜工作正好轮到荼白这儿,她负责的是前半夜,此时正在外头。
听到了齐风琬的声音后,原已有些困了的荼白一个激灵便清醒了过来,生怕主子出了什么事儿的她带着几个小丫鬟走到了门口,对着屋里问道:“王妃,可是有什么事儿吗?”
“你先进来。”
再次听到了主子要她进屋的要求,荼白不再犹豫,伸手推开了门。
屋子里很安静,也很黑,荼白完全判断不出究竟发生了什么。
就在这时,齐风琬小心翼翼地从帐幔后面探出了脑袋:“荼白,你来陪我睡。”
说着这句话的齐风琬,语气里满是委屈。
荼白眼皮一跳,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