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成蓁趁着扶她去休息时,顺手将准备的礼物放在她床头,陈飞扬忙着收拾残羹,今日碰到?这才有机会把礼物送出手。
陈月蓉接过木盒,眼神带着疑惑。
“等等,既然你的礼物在这儿,那?我床头那?件是什么?”
“定是百里送你的。”陈飞扬想也不想道,“快拆开看看喜不喜欢。”
陈月蓉自幼对陈飞扬芳心暗许,小时候爱缠着他一起玩,长大了便想着要?陪伴他嫁给他,若不是女子矜持教她说不出口,也不至现在只得声表妹称呼。
陈飞扬送的东西,哪怕是根草她也喜欢。
何况是个雕刻着精美花纹的银镯子呢。
陈月蓉喜滋滋将镯子戴在手上?,迎着光晃了晃手腕,越看越喜欢。
“这镯子太漂亮了,我要?日日戴在手上?!”
“你喜欢就好。”陈飞扬笑得温柔。
两人就站在窗前聊了起来,等叶成蓁已打坐完毕,就见着他们一人在屋内一人在屋外,好似罗密欧与朱丽叶,被某种神秘力量隔开,必须隔着窗子才能一解相思?。
“晨露潮湿,春风偏冷,我建议你们最好进屋细聊,免得吹了凉风惹了寒,自己受罪。”
修仙之人哪会吹吹凉风就惹来寒病。
叶成蓁随口调侃这对命中注定的小情侣,陈飞扬挠挠头不知该笑还是不该笑,陈月蓉却?羞红了脸,忙慌着找什么来转移注意力,她回头往床头一看,正瞧见昨夜叶成蓁放下的礼物,连忙拿起跑回窗边。
“臻儿姐姐,你送我礼物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我差点以为是飞扬哥哥送的。”
“本想当面送,就没贴纸条说明。”叶成蓁笑着看陈月蓉拆盒子,道,“哪晓得你酒量那?么差,喝了两口就醉了,吓得我连纸条都忘记写,只顾着给你掖被角了。”
陈月蓉闻言,笑弯了眼睛,“那?下次我给臻儿姐姐掖被角。”
小贩擅长包装,彩带系成花朵状,抽出下侧特?意留下的“引线”,粉嫩的花朵便随着手的抽离,一圈接着一圈,迅速绽放迅速消散。
陈月蓉打开木盒,见里面躺着个与自己模样相似的小泥人。
那?泥人圆滚滚胖乎乎,穿着红色的衣裳,正抿着嘴微笑。
泥人眉眼弯弯,陈月蓉眉眼弯弯,两者对视,好似泥人化形成了人变成了陈月蓉。
“我好喜欢!”陈月蓉抱着泥人,恨不得亲上?两口。
陈飞扬给的镯子正挂在她手腕处,银镯碰触泥人表面,铛铛两声清脆悦耳。
“我看到?这泥人第一眼就觉得跟你很?像。”叶成蓁送礼,自然要?让收礼人明白自己的心意,送贵的就摆出价格,送便宜的就说出意义,总归不能白送。
吃亏的事她向来不干。
“正好你出关在即,索性把这泥人买来送你。”
她笑着说,陈月蓉笑着听?,只有陈飞扬默默地收敛神色,显得格格不入。
“这泥人……”
说不出是失落还是什么,总归心里不太舒服。
陈飞扬微微拢起眉头,“跟你送我那?个,是不是一对的?”
一男一女,一蓝衣一红衣,明眼人都看出是一对小泥人,他当时怎么会想着只是单个特?意送给他的呢?
都是钟青,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害他误会叶成蓁。
“当然是一对。”
叶成蓁闭口不提陈飞扬那?份是作为添头被她买下,只道,“我看到?这个泥人想起月蓉妹妹,看到?那?个泥人想起你,索性一起买来,一人一个,刚刚合适。”
陈月蓉收下泥人和银镯已经很?欢喜,听?到?叶成蓁意有所指的话,心脏如小鹿乱撞,她不敢去看陈飞扬的神色,垂目握着泥人,怕自己咧到?嘴根子的笑被人瞧见,惹来调侃。
“合适,再合适不过了。”陈月蓉小声说道。
陈飞扬看看自家表妹,看看叶成蓁,心中突然生出些烦躁,他自然说不出破坏气氛的话,含糊说了句,“合适归合适,下次送这样成双成对的,至少也先说一声吧。”
叶成蓁受教,“下次一定注意。”
不是什么重话,气氛却?莫名地尴尬了起来。
陈月蓉左看看右看看,人从屋内走?出,一把搀着叶成蓁往自己屋子里拖。
“臻儿姐姐,我有话要?同你说。”
陈飞扬脚步下意识跟进去,却?见陈月蓉抬手挡在他面前,双颊微微泛红,像是下定主意般道,“我要?与臻儿姐姐说些私房话。”
陈飞扬讪讪停住脚步。
门?在他面前关上?,他突然塌了肩膀,露出一抹无?奈的苦笑。
怎么说着说着,这两人说到?一起,他倒像个局外人,哪儿哪儿都不受待见。
他站在原地,将踹在胸口尚未放入乾坤袋的泥人拿出,细细看了又看。
原先觉得这泥人与自己形不似神似,现下再看,除了衣裳颜色哪有相似之处。
错觉。
只是普通沿街小贩摆着卖的泥人,一个模子能做出千个万个来,模样做得中规中矩,跟谁都能搭上?些相似之处,跟谁也不像。
既不像陈月蓉,也不像他。
叶成蓁送礼物,果然说得比唱的好听?,实际上?比他还敷衍。
不愧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