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润清楚地记得那天晚上说的话,所以她下决心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上车(虽然她刚刚做那些事就是为了让这人瞩目)。然而,当白色宾利缓慢地跟着她,越来越多的人将目光投过来时,她还是一咬牙,后退几步,生气地打开车门坐上副驾驶。
她刚把安全带系好,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孙诺恒便踩着油门往西部维罗纳开。长风穿过落下一半的车窗,吹乱坐在副驾驶上的人的头发。
安润本来忙着理头发,后来越理越乱,干脆不理了,把头发撩到脑后,一边由着长发被风吹乱一边破口大骂,“孙诺恒!你是不是疯了!”
并不宽敞的公路上,白色宾利开出了赛车冲刺时的气势,安润大叫着,风声大得令她连自己的话都听不到。她这才想起,孙诺恒这厮当年可是京都圈子里玩赛车的好手,不过这又不是赛车跑道!
“孙诺恒!开慢点!赶紧给我停车!”安润喊着,然而对方专心地看着前方,压根不理睬她。风太大,令人无法思考,迅速提高的车速也不断刺激着人的大脑皮层,让人陡升欢愉刺激之感,只想迎着风大叫。
安润也不骂人了,冲着车窗外“啊”地大喊,打破沿路夜的宁静,时不时惊起路边偶然落脚栖息的飞鸟。
空荡荡的道路上,是女孩用力的呐喊,什么都没有说,却又像把五百二十一的思念全部道了出来。如果对方能听懂的话。
从威尼斯到维罗纳,七十三英里,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两人一路上没有说一句话,直到安润把嗓子喊痛了,低头猛咳起来,车速才缓慢降下来,车窗才缓慢摇上。
安润偏头咳了好一半天,才笑着停歇下来。头发乱糟糟地搭在肩上,整张脸惨白惨白的。
“你就是个神经病。”安润随意地把头发揉了几把,脸色在升腾的热气中开始慢慢红润起来,偏头呵了句,“不要脸。”
孙诺恒把车停下来,没看她也没反唇相讥,只是静静地坐在位置上,“嗯”了一声。
安润闻言“呵”了一声,从自己包包里掏出小的梳妆镜,拿着梳子慢腾腾地理着自己被风吹得缠绕在一起的头发。
等她理完发型,她也不再说一句话了。两人安静地坐在车子里,谁也没开口说话。
夜里有点凉,安润望着窗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真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