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一阵把蒋大官人让进屋来,叫婆子拾掇一桌酒菜来给蒋大官人告罪,蒋大官人见娇娘两腮绯红,一伸手把人勾到怀里,度了口酒过去,嘴唇咂的嗞嗞作响。
西屋里有床、桌子、书架,是娇娘专为贾得章布置的,书架上放着他的几本书,想着过几日就是县试,抽了本书来看。
婆子端了碗汤面进来道:“小姐说您睡了一日,怕您肚子饿,叫我煮了碗面送来”,贾得章挥挥手让婆子把碗放下。
吃了饭继续看书,屋子里娇笑怒骂调笑声传出,贾得章心烦地把书一扔,躺在床上用被子把头蒙住睡起觉来。
贾得章初识娇娘时只觉得天上的仙女下凡一般,想一亲香泽却不得门路,日日在娇娘门前徘徊背些酸诗。
娇娘本是官家女,因父亲获罪逃了出来,初来此地无营生可做,被一些地痞无赖找上门,后被官家包养才好过些,偏那官家又因贪赃枉法之事获罪,正是惶惶不可终日之时,贾得章撞上来。
娇娘见他满腹经纶却出身贫寒,不免有几分惺惺相惜之感,说了几回话更觉得情投意合,一来二去厮磨到床上去了。
娇娘和贾得章情投意合,有心助他考取功名,一咬牙干脆敞开门来接客,得了银钱除了开销尽数资助了贾得章,只盼着贾得章能得了功名,她好跟着享福去。
贾得章初得娇娘时很是高兴几日,后见娇娘不知廉耻的接客,心中隔应,每每与娇娘一起就会想起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的情形,另想大丈夫能屈能伸,等将来有了功名离了她就是。
贾得章洗了脸要回私塾去,问了小蝉说是娇娘还没醒。
娇娘听贾得章要回去,披了衣裳往外头来,叫住他往他怀里塞了五两银子。
娇娘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洗了脸,坐在梳妆台前戴首饰,瞧见小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问道:“怎么啦?”
小蝉道:“小姐昨个闹到半夜才得了五两银,怎么一早就给了贾公子”
“你个小娃懂些什么,贾公子马上要参加县试,没有银钱怎么成”
小蝉不服气道:“贾公子是个吃软饭的,小姐应该攒些银钱为以后打算”
“你懂什么,我视他为终身依靠,我如此对他,他必不忍心负我,他要得了功名我的苦日子就到头了”
小蝉撇撇嘴,心想得了功名的人哪个乐意娶个妓子回家,可主仆有别,不好再规劝。
芽儿从立辉堂回来时,见二姐又跪在院中的青石板上,仰着头一脸的不服气,见芽儿进来瞪了她一眼。
大姐站一旁不知所措。
芽儿觉得二姐这样的人甚难相处,自己和贾氏怎么做都不如她的意,不知道这次又为的啥事。
叔启贤坐在炕边气的直喘气,骂道:“儿女都是债,我怎么生了这么个蛮货”,贾氏在一旁双眼通红。
原来自那日三姐失踪,二姐就满心的不高兴,听了些闲言,竟觉得贾氏把三姐害了,跟贾氏对着干不算,今日还告到族长家去了。
族长叫了叔启贤回去,把叔启贤一顿臭骂,认定贾氏虐待三姐妹,害了三姐,要休了贾氏,叔启贤找来邻里作证族长才放过他,却要把叔启志家的大儿子叔强过继给他。
贾氏如今怀着娃,不管是儿是女,叔启贤怎甘心现在就过继儿子,若这胎是儿子,岂不是要分自家儿子的家产,就是芽儿招赘也比过继的强。
族长叔保元一向固执,自以为刚正不阿,认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叔启贤头疼地扶扶额,他怎么养了这么个孽障,抓起棍子朝二姐来。
二姐见叔启贤又来打她,大声吼道:“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你打死我算了,我好跟三姐作伴去”
“哪个跟你说三姐被你娘害了,还是你自个看见了?”
“哼,你早就见不得我们,巴不得我们一个个都死了,你好搂着你的贾氏过日子,我们是累赘,你把我们当猪当狗的养着,高兴了赏口吃的,你和贾氏吃的什么,我们吃的什么,你和贾氏穿的什么,我们穿的什么”
“我们不过是死了娘,没得这么对我们的,三姐才多大,出去能有什么活路,不是贾氏害死的也是她逼走的”
贾氏听了这番话才知道二姐心里对她有多大怨气,如今想来,她后娘朱氏还知道在人前遮掩,偏她自以为聪明却和继女弄成那样,想起芽儿那日跟她说的话。
芽儿在小炉上热了奶喂青儿,青儿坐在炕上乖乖地喂一口喝一口。
叔启贤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架势,要来打二姐,二姐厉声吼道:“贾氏你出来,你以为挑唆了我爹来打我就能把你撇过,我告诉你,有你没我,族里不休了你,我就不回这个家”
大姐恨不得捂住她的嘴,叔启贤气地扔了棍子朝二姐脸上扇了几巴掌。
二姐咬着嘴唇,满眼是泪看着叔启贤,一头要撞死在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