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氏八月初八生下个男婴,叔启贤乐的嘴都笑歪了,重重谢了张大夫和稳婆,煮了红蛋满处相送,满月了抱着儿子回村祭祖上族谱,昭告全族他有了儿子。
刘氏的脸黑的如墨汁一般,回去和叔启志猛掐一顿,大骂叔启志是个没本事的窝囊废。
贾氏一门心思扑在儿子身上,夜里儿子哼哼几声都赶紧叫叔启贤点了灯看看是不是饿了、尿了,如珠如宝地宠着。
芽儿乐得没人管,把青儿送到香萍处,加大训练的强度,仅十天就能跳五尺的沙坑,二姐、杨成能跳四尺的沙坑。
充实的岁月过的特别快,转眼已是冬月,不论刮风下雨从不间断,在梅花桩是如飞一般,立辉堂的小娃不见少,反而成了五十三个。
人一多地方就有些挤,侯阳带着一部分室内出徒的去室外练习,苍月山下聚着十几个娃儿,攀岩、上山、爬树,地方更宽阔,娃儿们练得更起劲。
闲暇之余,不忘了玩耍,做了几个冰车,冰封十里的苍月河上欢哥笑语。
侯阳看着床下十几双破鞋笑笑,从包袱里掏出双新鞋,抚摸着鞋底良久,香巧的声音耳边响起。
“你费鞋,我给你加厚了几层”
外头芽儿的声音响起才套了鞋出去。
迎头扑棱棱一只信鸽飞了来。
侯阳一把握住,取了脚上的信看了,双眉皱起、表情凝重。
“芽儿,我得往京城去一趟”
芽儿心知定是出了什么大事,点点头道:“好”
侯阳走后,并不影响大家的热情,只一件事让芽儿犯了难,钱家祖母带了个弱蔫蔫的男孩来,看着七八岁大。
“豪儿这段时间在这里练武练的瘦了一大截,但变的能吃了,且壮的跟小牛犊似的”,对于钱豪能坚持下来这件事,芽儿也觉得甚是不可思议。
钱豪探头探脑一脸担忧地看着芽儿。
钱家祖母把男娃拉过来道:“这是你姑家的孩子,就是上次想让你认干亲的那个,他爹娘忙着买卖,把他送来住些日子,这娃啥都好,就是身子太弱,我让豪儿带他来你们武馆,豪儿死活不乐意,我问了半天才问出来,说是你做主,我便来问问你”
钱家祖母还真是慧眼识珠啊!
“娃儿十岁了,名叫刘新,新儿,叫姐姐”
刘新上前弱弱的叫了声“姐姐”,小瓜子脸,杏眼柳眉,一副好相貌。
我能说不行吗?这娃儿明显投错了胎,要是托生成个女娃多好,多惹人怜爱呐!
钱家祖母掏出五两银子道:“我就是想让他跟你们一起玩玩,只要不伤了残了就行”
老人家有见解。
“这五两银子就当是交的束修,以后每个月我都会给他交五两”
好吧,摸着她的脉门了,知道她缺钱用,艰难的点点头。
钱家祖母摸摸刘新的头,笑眯眯的拄着拐棍走了,临出门一拐棍敲在钱豪屁股上。
“一个男娃,扭扭捏捏的,还不如个女娃痛快”
钱豪舔着脸靠上来道:“老大,不是我说的,是我奶奶猜出来的”
人老成精果然有几分道理。
芽儿摆摆手,叫他不要说话往后靠。
刘新低着头,捏着衣角,十分不安地撇了芽儿一眼。
“说说,你都会些什么?”
“我……我读了两年书,会写字,我……我还会绣花,做荷包”
养歪了,这娃绝对养歪了,芽儿倒是有几分好奇,刘家夫妇怎么会教儿子这些。
“都跟谁学的?”
“跟……跟我爹学的”
芽儿汗!
芽儿和钱豪挖了个一尺深的沙坑,让钱豪示范几次。
刘新迈着小步,走到坑前,瞅瞅芽儿,瞅瞅钱豪,钱豪道:“跳啊!”
刘新下了很大决心似的,闭了眼,往坑里一跳,“哇……”的一声哭出来,芽儿忙问:“怎么啦?”
“我……我脚……扭了”
芽儿和钱豪七手八脚的把刘新拽出来,刘新哭的更厉害了,吓的芽儿忙叫人请了大夫来。
大夫上药的时候,刘新的眼里就没断线。
真是个烫手山芋,能不能退货啊!
“刘新,男儿有泪不轻弹,咱可不兴这样啊!”钱豪道。
刘新哭的更厉害了。
芽儿扶扶额,我错了还不行嘛!
刘新养了三四天又被外祖母送了来。
芽儿不敢让他跳沙坑,让他绕着院子跑几圈。
刘新文静的迈着碎步,和院里呼呼呵呵的打拳的少年们完全不一样,成了道优雅的风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