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融意识到这一点,手指微颤,撤了开去,一张俏脸柔媚尽消。
她见好就收:“你还真是不解风情,只是同你开个玩笑罢了,何必当真呢?”
“那请姑娘以后不要再开这种玩笑,我开不起玩笑,会当真的,到时候,我这刀出鞘必定要饮一碗血了。”
“出去。”晏一下了逐客令。
霜融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回到房间,才掩上门,一只手就轻轻地搭上了她的肩膀,她僵立片刻,缓缓回头,身后是一位年轻公子。
他着了白袍,束了玉冠,气质温文,倒也算的上翩翩佳公子一枚。
霜娘与刘展情投意合,已择定婚期,奈何天意弄人,霜娘被却那刘金看中,霜娘自是宁死不从,可刘金财大势大,并不是一介寒门庶子刘展可抗衡的。
刘展被刘金雇人暗杀,化作了鬼,却发现刘家四周围绕着许多鬼魂,都想要了刘金父子的性命,可这座宅子特意做了风水布置,妖魔鬼怪都无法进入。刘家父子出门更是全身符纸宝器武装,难以近身。
刘展定下计策,让霜娘假意逢迎刘金,教着霜娘如何破坏风水布置。那段时日,霜娘频繁出入刘家,不断毁坏刘家的风水布置,而嫁入刘家当天,众鬼一拥而入,霜娘也服毒自尽,想要和刘展做一对黄泉夫妻。
后来刘金被赶来的刘展撕做了碎片,可是一切都已无法挽回,只有怨念深重的鬼才会徘徊人间久久不去,刘展等了许久不见霜娘魂魄,便马不停蹄赶到奈何桥寻她。
左寻不得,右等不到。
“霜娘。”刘展惨白的脸牵出一抹暖暖的笑意。“你可无碍?”
“我没事,这个客栈有好几个捉鬼师,你快走吧!”
“你不同我走吗?”他的笑意瞬间凝固,脸色沉了下来。
“我不能走。”
“你不走?”刘展温文尔雅的表皮瞬间撕裂,露出可怖的模样,眼睛汩汩流着血,手臂瞬间变长,眼看就要掐住她的脖子,“我为你背负数十条性命,你竟然不和我走!”
霜融矮身躲过,打开门便往外跑,刘展猛地追了上来,手臂变得更长,不断追打,将走廊的墙壁划出几道深深的划痕,嶙峋白骨爪掐住她的后颈,说时迟那时快,斜刺里一只桃木剑刺出,直接砍断那只手臂,刘展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晏三从怀里抽出符纸,贴到刘展身上,刘展又是一声惨叫,立即转身逃窜。
晏三立即飞身追击。
晏一和晏十这才从一楼赶上来,一番追问下,晏一思索片刻,道:“晏十你留在这里保护她,我去追。”
说罢便循着晏三发出的信号追踪而去。
晏十随着霜融提步往房间里走去,霜融倒了两杯茶水,一杯递给晏十,自己也倒了一杯慢慢啜着。
她脸色微白,额头沁了晶莹汗珠。
晏十有些担心地问:“你脸色很差,是受伤了吗?”
“只是有些吓着了。”霜融低头继续喝着冰凉的茶水,低头那一瞬间,面色冰冷。
一旦刘展说出原身是他旧情人,且还为鬼作伥,导致刘家家破人亡。晏一不直接一刀砍了她才怪,她得好好想想该怎么应对。
晏十并不是话多的人,察觉到她的冷淡,也坐在一边沉默着不说话了。
没一会儿,晏一和晏三都回来了,却一无所获。
晏三懊恼:“都怪我,这才让他给跑了。”
晏一冷冷道:“若不是你平日里懒惰,疏于功法,何至于此。”
待他赶到时,那恶鬼已然不见踪影,居然连鬼气都消失得一干二净,他无法追寻。
“师兄,若不是我,霜融姑娘今天这小命可就交代在这儿了,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说完一脸委屈地看向霜融。
一个人的演技高低评定,同眼技脱不了干系,有时候喜怒哀乐就全在一个眼神里面了,而高手则连眼睛里都是戏。
晏三明显不是做戏的高手。
他的眼睛在说谎,可是他为什么要说谎呢?
霜融依旧一副惊魂甫定的模样,勉强笑道:“多谢你。”
“可是这没抓到,既然是冲着霜融姑娘来的,他必定不会轻易放弃。”晏十道。
气氛一时沉重。
“就是呀,师兄,你今晚可要好好‘保护’霜融姑娘哟!”沉重的气氛瞬间被打破。
“几天没揍你,我看你是皮又痒了吧!”晏一抬手就要去打他。他哎哟哎呦叫着躲开。
晏三和晏十离开之后,房间只剩下两人相对而立,空气一瞬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