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融右手已经疼痛难忍,再支撑不住,便趁着这喘息的空档,迅速将桃木剑交换到左手,又与他缠斗起来。
台上混战已久,已不足十人,可这主试人没喊停,两人也还在对峙。
她的左手提剑也渐渐吃力起来,陈畅刺中她的手腕,她的手一松,剑就要落下地去,他目露凶光,剑身一转,就要刺她的胸口。
霜融一个抬腿将桃木剑踢起,一个矮身滑过,顺势躲过他的攻击,站直身体,一腿跨出,桃木剑稳稳当当落在她今日穿的长布靴里头,贴着她的腿侧。
她冷冷盯着陈畅,寒声道:“想要我的命,也要看你有没有命来拿!”
说罢,竟然赤手空拳就冲了上去,台下的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却不知道,桃木剑和霜融鬼体相斥,反而影响她的发挥,近身搏击才是她的强项。
霜融一个飞身,旋起一脚,狠狠踢向他的胸口,他清楚地听见自己肋骨碎裂的声音。
陈畅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单膝跪在地上,一手捂住胸口,一手紧紧抓着剑尖抵着地面的桃木剑,稳住身形。
她慢慢逼近他,手扣在他脖子上,五指就要用力。
陈畅惊惧不已,大叫:“不是我要杀你!是......”
“比试结束!”晏燕举起手,大声喊道。
陈畅的话头戛然而止。
霜融抬头看站在高处的晏燕,似笑非笑,晏燕与她对视,不甘示弱。
台下有嘘声,也有欢呼声,风声烈烈,掌声阵阵。
骄阳似火,高台之上,霜融逆光而立,一袭桃衫,一尾白裙,桃衫被划破了好几道口子,雪白笼纱罩裙的裙摆也缺了一角,明明形容狼狈,艳色却愈发逼人。
她轻轻跃下高台,衣裙带风,裙裾飞扬,好似一只翩翩的粉蝶,越过汹涌的人潮,穿过如潮的掌声,蹁跹至晏一跟前。
她仰起脸,不说话,只是冲着他笑,身后的似火骄阳都比不上她的笑靥,他几乎要被这样的笑容灼伤。
阳光落在她的纤长睫羽间,随睫羽扇动跳跃不停,晏一忽然想抬手捻住她的睫毛,免得他的心随着这光点的节奏跳动。
不料,他才抬起手,霜融的身体就晃了晃,便直直倒入他的怀中,他顺手揽住她,低头急声追问,“可是哪里不适?”
她下半张脸埋在他胸膛,只余乌溜溜的杏眼觑着他:“累,你抱抱我。”
晏一正了色,推开她。
霜融就委屈巴巴地望着他,晏一瞧见她面上疲色,不似作伪,这才勉强伸手虚扶着她的肩膀。
众目睽睽,两人的这番亲密动作,更引人遐想,晏燕不着痕迹地移回目光,眨去眼中湿意。
晏掌门还在致辞,言及第三门大试就在明日。
一路无话,送霜融回房的时候,晏一才问道:“果真无碍?”
她强打精神:“无碍。”
“无碍?我看看。”晏一强硬,扶着她的这一路,她的胳膊就没停止过哆嗦。
“这有什么好看的呀,真没事!我休息下就好了。”说着她就把他往外推。“你快些回去吧。”
“是我动手,还是你自己来?”
门外三三两两的人经过,闻言都往他们这瞅。
“都说没事,你好烦。”霜融身体不适,难免失了耐性。
晏一的脸色霎时冰冷,一掌向后拍去,身后的门“砰”一声关上,直接一手扣住她的两个手腕,一手直接撩开她的两管袖子。
哪有什么伤?
堆叠的桃粉色袖子,褶皱地桃红色的袖口襟边,衬着那段雪藕般的细削玉臂,细腻光滑,柔嫩水润。而男子宽大的手掌掐住的手腕处,一用力仿佛就能掐出水来。
美中不足的是,这双玉臂如今还在微微发着抖。
“这大白天的,你也太心急了。”霜融说这话的时候,声调娇柔似水,因晏一还拽着她的手腕,明明她是故意贴近,倒像他强制把她拽进怀里,她一双玉臂弯曲在他胸膛,泛着珠玉的光泽。
晏一松开她的手腕,食指抵在她额头,一点点把她推开,拉远两人之间的距离,然后他说:“退出大试吧。”
她似掺了融融蜜糖的甜笑,一点点冷下来,只是嘴角还是翘着的,似蜜糖夹杂了冰:“你让我退出?你可知道我为这比试付出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