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融今日着了青山派的道服,一对黑色皮长靴,宽大的披风,她早已将披风的帽兜戴上,从头武装到脚。
这些捉鬼弟子的衣物都不是凡品,可抵外邪。
其余的人见了那凄厉场景,慌忙将外衣取下,罩在脑袋顶上,两手举着,将自己遮挡得严严实实,往前冲去。一手捞进随身携带的布袋,抓出一把糯米盖在被黑液沾到的肌肤上。一边不停往前大把大把地丢着符纸,黑色液体一但触到那符纸,就哧溜一声消散了。
雨幕般的黑色液体渐渐停歇。
几人将将松了一口气。
“喵呜。”一声就让他们顿时将心提到最高,几人围成一圈,左顾右盼,举了桃木剑一致对外。
黑猫乃是大凶之物,而眼前这一只便是极凶之物——兽鬼。
不是什么动物死了都能成鬼的。
猫鬼毛发乌黑,根根竖立,没了半边身子,它从那一堆被黑色液体腐蚀的残尸中抬起头来,一对蓝绿色异眸在黑暗中发着光,它的嘴巴还在不停嚼动,残尸的血迹顺着猫须流下来。
两相对峙,猫鬼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张开嘴,他们头顶便又开始下着黑色液体,没一会儿,它发现这黑色液体似乎奈何不了几人,气得在原地喵呜喵乱叫,很快,它就发现了问题所在,轻巧一跃,疾如闪电,快如雷,绵软的掌根根利爪弹出,利爪和它的身子等长,向着他们攻去!
一人迅速上前就举了桃木剑将它喉咙刺了个对穿,而这人的喉咙也被它的利爪刺了个对穿。
与此同时,黑液停歇。
“喵呜喵呜喵呼哧......”它眼珠子还发着光在眼眶处咕噜噜转动,那人喉咙被它利爪刺穿,迅速化作一滩黑水。
桃木剑和猫鬼也落在那一滩黑水里,它喉咙还插着桃木剑,还僵硬着脖子,下意识伸着粉舌头舔舐那滩粘稠的黑水,然后,才化作一缕青烟散去。
前路凶险,他们也只能继续前行。
岩壁冰凉潮湿,摸了一掌青苔,一汪水池横亘在中间,一截树干横卧在水池上面,要到达对面,必须先穿过这汪水池。
经了刚刚一遭,一行人争先恐后地踩上树干,往对面跑去,霜融并不急,走前面,不知道会有什么危险,而抢在中间,依这些人的性子,没准会动手脚,走在最后面,刚刚的鬼已经被灭除,应该暂时不会有大的危险。
真正危险的是这汪池子,一汪死水毫无波澜,水面如镜。
走在最前面的一人一只脚刚刚踏上对岸,就在此时,变故陡生,一尾巨大的碧绿色蛇尾巴从水面钻出,牢牢缠住住他的脚腕,他身后一人见状,忙掐了诀,举起桃木剑就砍向那蛇尾,未料蛇尾一个后甩,缠住两人的腰,用力往后一拖,扑通落水声后是几声尖叫!
落水那两人一下子没了声息,水面荡漾出一个又一个涟漪,一圈又一圈,鲜血弥漫。
几人站在树干上,望着水池,一时没了言语,刚刚还争先恐后,现在你望我,我望你,都没有人举步了。
一汪死水下,几双眼透过水面静静地窥视着他们。
树干上的四人严正以待,不敢轻举妄动。
两相对峙下,水下的蛇鬼按耐不住了,水面剧烈波动,夹杂着低低的喘息声,水面上横卧着的树干也开始晃动,一干人等胆战心惊地站在树干上,几乎站也站不稳了。
一个巨大的水花喷薄而出,一个巨大的蛇头从中钻出,四面水珠落下。
蛇头中间突出的两只竖瞳紧紧盯着他们,血红蛇信子吞吐不停,这蛇信子的长度就起码等同于一个成年男子的高度,可想而知,此蛇身究竟有多庞大。
“咝咝咝”蛇信子扫过他们的鞋履,惊得几人齐齐一跳,脚下横木又晃动几下。
蛇鬼不耐烦了,猛地冲向他们,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将几人都吞入腹中。
那血盆大口的牙齿还沾着几片碎布,俨然就是刚刚落水的那两人的衣服。
陈述一马当先,一跃而起,念了个诀,举了桃木剑就去刺那蛇鬼的七寸,那桃木剑剑光熠熠,扎在那蛇鬼七寸,蛇鬼一个甩头,陈述剑花翻转,抓着那桃木剑就扎在它的眼睛里,它的眼皮被桃木剑扎开一个口子,这显然激怒了它,水面又一阵激烈波动,伴着几个剧烈的水花,一个又一个蛇头从水面钻出,统共有三个蛇头,这竟是难得一见的三头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