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越峰
山腰处
铺天盖地?的烈焰还?在?熊熊燃烧,空气灼热难耐,让人不受控制地?浑身发烫,羞臊爬上脸颊。
危机的时刻过去,刚刚那个浅尝辄止的吻清晰地?浮现在?顾曦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顾曦想问问贺成?渊为什么要吻他。
可这样的问题实在?太羞耻了,根本问不出口。
他还?记得?两个人唇瓣相贴的时候,贺成?渊深深望向他的眼睛。
那双发红的眼睛几乎要刺透到?灵魂的最深处,偏冷的声线,低哑地?回应:“好,最好的朋友。”
贺成?渊说他们是最好的朋友。
他用嘴唇亲吻他,可又对?他说他们是朋友。
最好的朋友。
“贺成?渊,我要下来,”顾曦声音细的像蚊子,一口气憋在?胸口里,憋得?两颊通红。
可那双环在?腰上的手臂却紧紧地?抱着他,对?他的要求置若罔闻。
顾曦挣扎未果,不得?不维持着被贺成?渊抱在?怀里的姿势,形成?一个俯视的角度,视线因此滑过熟悉的睫毛,眼眸,鼻梁,嘴唇……
本来羞愤的心情,在?这样的凝视中渐渐烟消云散。
他看到?贺成?渊薄润的嘴唇干裂惨白?,跟几乎没有半点血色的肌肤一样。
顾曦这才记起来贺成?渊在?刚才的血战里受了数不清的伤,伤口还?没来得?及止血,又被他莫名放出来的烈焰烫到?,还?光用臂力就把那么高地?方落下来的他硬生生接住了。
新伤未愈又添旧伤,更何?况他们激战整整一夜没有过任何?修整,就算是铁人也熬不住。
“你快放我下来,我们找个地?方去疗伤,”顾曦这次的话?里再没有任何?其他的心思?在?了,语气自然而然的焦急,是发自内心地?担忧。
“我,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一只鸟,”说到?这里,顾曦自己都觉得?特别不可思?议。
毕竟一个人,在?某一天突然长出翅膀,突然飞上天,突然会从身上往外面冒火,这种事情不管换了谁都是万万没办法接受的。
更离奇的是,他明明记得?他已经?死了。
可再一睁眼,不仅人活过来了,身上的伤也都痊愈了。
是因为他变成?了一个鸟人的原因么?
……所以,会不会其实爹爹和娘亲中也有谁是个鸟人,或者两个人其实都是鸟人,只不过一直在?瞒着大家?
一想到?这样的可能性,顾曦脸上的表情变得?十足纠结。
“我们先?找个没被火焰波及的地?方,把你身上的伤处理好,然后去宗门那里跟爹和娘报个平安。”
顺便问问他们到?底是不是鸟人。
最后那句话?顾曦没说出来,完全是自己在?心底自言自语。
“贺成?渊?”
顾曦抬手在?贺成?渊眼前挥了挥。
“你后背的伤还?在?流血呢,赶快把我放下来,我们去找个地?方疗伤,然后跟大家报个平安。”
他见贺成?渊没什么反应,皱着眉把脸凑近:“贺成?渊,你能听见我说话?么?”
顾曦没得?办法,伸手拍了拍贺成?渊肩膀,捏了捏贺成?渊的脸,挠了挠贺成?渊的痒痒肉,可居然没有一个奏效。
“喂,贺成?渊?”顾曦这下子真的慌了:“你怎么了,你别吓我,你说句话?啊?”
他这次不像刚才一样轻微地?挣动,而是使了大力,两只手掰住贺成?渊的胳膊,用脑袋抵着贺成?渊的额头,想把自己从铁箍一样的臂膀里挣脱出去。
这样的姿势他们什么也做不了。
不管是疗伤,还?是报平安,什么都做不了。
唯一能做到?的就是紧紧地?拥抱住彼此,胸膛贴着胸膛,清晰地?感受到?对?方鲜活剧烈的心跳。
“贺成?渊,已经?没事了,我们得?救了。”
“我活过来了,活蹦乱跳,什么事都没有,你不要担心我。”
他已经?注意到?贺成?渊因为重伤彻底失去了意识,正因为这样他更需要快点挣脱出来。
挣扎时候的双腿扫过贺成?渊的膝窝,让那双修长挺拔的腿不受控地?向前弯膝。
“轰——”
原本接住他坠落身体的时候站得?笔挺若松的人,轰然倒地?,砸起一片尘土。
***
乾卿宗宗门前
“爹,娘,”顾曦把传影镜贴在?嘴上,脸贴在?大门上,扯开嗓子使劲地?吼:“你们听我说。”
“我成?功打开了护山大阵,那些来攻打乾卿宗的人都被护山大阵轰杀干净了,你们不要担心。”
“我活的好好的,贺成?渊也活的好好的,我们都还?活着!”
“都还?活着!”
乾卿宗的宗门是万年寒铁所制,四?周的墙壁也都布满了阵法。
寻常情况下,声音想要传进去极为困难。
刚刚外面护山大阵开启时候震耳欲聋的雷鸣声,很可能在?宗门内的人听着,就好像是有谁在?轻轻打鼾。
打鼾的还?得?是那种身娇体弱的小姑娘。
顾曦现在?来到?宗门这里喊,其实也是抱着碰运气的想法。
毕竟他从没经?历过阖门,根本也不清楚里面的人能不能听得?见他说的话?。
也不知道是因为顾曦的玄清心经?恰好跟墙壁上的阵法产生了共鸣融合,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
声音透过传影镜,再加上传音入密,再加上顾曦用自己嗓子硬吼出来的声音,竟然真的隐约传进了宗门内小小的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