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的温热,让应浔有些恍惚,他的双手情不自禁的环住了苏觅,嗓音温柔低沉,“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他鲜少见苏觅这般模样,像个孩子,无端端的惹人心疼。
苏觅在他的怀中蹭了蹭,少顷抬头望着他,“应浔,我都知道了,你跟我分手,是怕连累我,对不对?”
应浔整个人一愣,他没想到苏觅这么聪明,聪明到让他都不知该如何“骗”她。
感觉到应浔似有要推开她的意图,苏觅瞬间化身八抓鱼,手脚并用不顾形象的缠住了应浔,“应浔,你不准再推开我,哪怕腥风血雨,我也要跟你一起。”
孟浩跟小柯这两个硕大的灯泡,不知道在何时就已经悄无声息的走开了,将空间留给了应浔跟苏觅。
没有得到应浔的回应,苏觅是又急又气,索性自己松开他,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应浔,你如果真的不想要我,你就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告诉我,你不喜欢我,我就绝不会再缠着你!”
苏觅这次是真的豁出去了,她不想让应浔为难,但她更不愿意每次困难,应浔都将她排除在外,哪怕是以着保护她的名义。
她近乎执拗的看着应浔,像一团火,直直烧入了应浔的心。
突而,一声自嘲的轻笑兀地在空气中炸开,苏觅后退几步,“我明白了,应浔,以后我们就当陌路人吧。”
十年,这一厢情愿的十年,或许,她真的该放下了。
转身的刹那,一颗泪珠顺着眼角滑落,还未自脸颊滑落,她的手腕被人攥住,呼吸还没来得及预备,就被扯入了应浔的怀中。
他抱着她的力度很紧,紧到像要将她揉入自己的身体,血液,每一根神经末梢,直至完全融为一体,再也不分开。
“苏觅,我爱你!”
不善情话的男人,曾以为自己永远不会说出这样三个字,却在碰到了让他愿意为之付出一生守护的女孩时,让爱变得不再难以启齿,他想要用最简单直白的方式,表达自己的在意。
苏觅伏在应浔的肩上,愕然的瞪大了双眸,这分量沉甸甸的“三个字”将她砸的头晕目眩、眼冒金星,整个人像踩在了最轻软的云朵上,脑海中在欢歌,数万发的烟火升空绽放,洒下的却都是甜蜜的幸福之烬。
原来被深爱的人深爱,是一件这么幸福的事情。
“苏觅,给我5天的时间,若5天后我能平安归来,我愿意给你一个家。”
尚沉浸在巨大告白喜悦中的苏觅,因为应浔的这句保证,喜悦如潮退般被不安填满,“应浔,你要做什么?”
“有个十年的案子,该了结了!”
应浔嗓音一如既往温和,面上却冷然一片,眸中更是迸发出仇恨的寒芒。
十年,这个敏感的数字,让苏觅想到了应浔的血海深仇。
为了这一天,应浔等了十年,一如她等他等了十年,反正,十年她都等过来了,又何必在乎这短短的五天。
苏觅吸了吸鼻子,眼眶红红,“好,我等你,不过说好,5天后你一定要平安归来。”
说完,她笑着对应浔伸出了小指。
应浔伸手勾住了她的小指,望着她的目光如水温柔,“为了你,我一定平安归来。”
...
五天的时间,才过了三天,对于苏觅来说,却像是漫长的三个世纪。
这几天,她不敢过多打扰应浔,虽然应浔的平安短信会在每天固定几个时间点如约而至,或许因为没能陪在身边,苏觅的心总是被不安填满。
她从没有一刻如现在这般,期盼着时间流逝的速度快一点,再快一点,最好直接到达他们约定的日子,让一切暴风骤雨都雨过天晴。
第四天的下午,结束广告拍摄后,苏觅在广告公司的安全通道等司机跟助理施园开车过来,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可能心有忧虑的缘故,苏觅总觉得这样的天气不太讨喜,就像她拍戏时出现这样的天气,总象征着不好的预兆。
她胡思乱想着,汽车的鸣笛扯回了她的思绪,看着眼熟的保姆车,苏觅用手挡着雨,朝车后座的门小跑而去。
拉开车门到坐上车,直到扯下口罩,苏觅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可能上错了车,这辆车款式跟她经常乘坐的保姆车一样,这才导致她只辨车型没有注意牌照就上了车。
车里面,是陌生的司机和看起来同样陌生却给人凶狠之气的男人。
苏觅顿了几秒,下意识吞了口唾液,“抱歉,我上错车了。”
她着急去拉车把手,却发现车门被人从里面上了锁。
“苏觅,这么着急,要去哪?”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苏觅这才顺着声音看向了自己的车后座。
“沈沉哥,怎么是你?”
苏觅悬着的一口气缓缓落腹,熟人的相见将她心底的不安冲淡了不少。
只是,随着她的笑容渐起,沈沉阴冷的话语落下,她的后颈一麻,整个人失去了意识。
“苏觅,别怪我,要怪就怪你选错了爱人!”
…
苏觅醒来的时候,觉得后颈有点疼,手腕脚腕有点麻,头顶的一盏白炽灯,晃得她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等到她终于适应了那刺眼的光线后,才意识到,自己是在一个堆满油桶的废弃仓库,而她整个人被绑住手脚捆在一把椅子上。
这熟悉的绑架场面,苏觅拍戏经历过不少,却是第一次现实相遇。
“救命,来人啊,有没有人!”
她大声的喊叫着,心底的恐惧被无限放大,却又似乎不是怕死,而是怕应浔再也找不到她。
“苏觅,别喊了,这里距离市区二十多公里,是一片五年都没人涉足的老废园区,不如省省力气,一会看场好戏。”
沈沉自黑暗的阴影中走出,笑的像一个魔鬼。
“沈沉哥,为什么?”
除了惊讶,就是浓浓的不解,她这个人生道路上的恩人贵人,怎么会一转身就成了绑架自己的人。
“为什么,这些话你应该问应浔。”
应浔?这事跟应浔有什么关系?
苏觅尚未及想清,伴着仓库外一声尖锐的刹车声,沈沉冲苏觅一笑,“演员已经到了。”
演员?苏觅尚处在怔愣中,应浔温润挺拔的身影就出现在了自己视野中。
他身上还穿着警服,发丝凌乱不堪,好似天塌的神情中透露的焦灼在看到苏觅的刹那才稍转安定。
“应浔—”
苏觅没想到沈沉口中的人会是应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应浔见苏觅平安无恙后,才收回视线转向沈沉,“沈沉,放了她!”
“放了她?应浔,你父亲应东海毁了我的父亲,现在你又要毁了我,除非你先放我的人跟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