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说不过他……
姜竹沥低着头,神情闷闷不乐,沮丧得好像一只被淋湿的猫。
段白焰在心里叹气,手臂微微用力,将她抱起来,放到自己腿上。
她的眼睛立刻睁得圆滚滚,不等她开口,他垂眼看手铐:“既然你实在是不喜欢……它套在你的左手上。”
下一刻,她听到他掏钥匙的声音。
姜竹沥微怔,立刻精神抖擞。
他是不是要取掉手铐了——
段白焰垂着眼,轻轻松松地将钥匙插.进小小的锁眼,打开手铐。
姜竹沥来不及欢呼。
下一秒,他就不由分说地用力攥住她的左手,重新套进去:“……那就套在右手上。”
一盆冷水当头泼下,姜竹沥好像在狂喜的关头,突然被人按了暂停键。
她愣愣地看着他,脸上浮现出被欺骗的神情。半晌,才问:“……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
四目相对,段白焰微微愣了一下,迅速回过神,有些狼狈地转移视线。
她这副可怜的样子,连他都差点儿心软。
停了一会儿,他重新抬眼,轻笑:“哪有为什么?”
他捏捏她的脸,语气随意又残忍,“我想要让你陪着我啊。”
***
这回使用右手不方便的人,变成了姜竹沥。
他当然不可能配合她的动作,更不可能将自己的左手按照她的指示移来移去。
她都已经在他怀里了,他当然是——
“来,张嘴。”
段白焰左手绕过她的腰腹,将她固定在自己的大腿上,右手捡起小汤勺,颇有耐心地舀起一勺玉米排骨汤,放到她嘴边。
姜竹沥唇角苍白,紧紧抿着。
他现在心情不错,也不怎么在意。自己将汤含入口中,然后按住她的后脑,一点一点地渡过去。
“不……”姜竹沥脑子里瞬间炸开烟花,手脚并用地将他往外推,“唔……”
她一只手被他按着,另一只手被他牵制住,毫无反抗能力。
“我说过了,你听话一些。”他放开她,舌尖意犹未尽地在她唇角舔一舔,“不然,我会想办法让你听话。”
离开纠葛相缠的唇舌,姜竹沥微微喘息,有些失神。
她现在好像一只宠物……
在她流露出可能会离开他的意愿之后,他把一直以来藏着掖着、没有表露出来的一面,一点不漏地,完完整整地放在了她眼前。
他想要驯化她。
想要她只为他一个人所有。
姜竹沥难受极了,她知道他控制欲强,却不知道竟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段白焰像是没有察觉,愉悦地夹起一筷子菜,就着小碗放到她面前:“来,张嘴。”
姜竹沥垂着眼看,良久良久,有些艰难地低声说:“我们今天……原本要去露营。”
她甚至已经想好了打算做给他吃的便当和水果沙拉。
段白焰身形微顿。
这种委屈一开口就止不住,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地,眼中平稳的镜子也跟着出现裂纹:“段白焰……我承认不该瞒你那么久,你是我男朋友,我确实应该早一点告诉你。”
“但是……也许你无法理解我的想法,可是在事情结果真正出来之前,我真的不敢把它告诉任何人。”
她这样的人,哪怕仅仅某次考试滑铁卢,都会紧张又难过地脑补班上其他女生躲在背地里偷偷说她坏话、嘲笑她成绩不好。
她小心翼翼地,害怕被人评价,害怕做错事,害怕因此受到伤害。
“所以我……我特别怕。假设我一年前就提前计划,要跟你一起出国,而你也答应了,我们一起努力一起考试——结果最后,我没考上,你却收到了offer。”她难过地问,“如果真的发生那样的事,你是会走,还是不走呢?”
——我当然不走,白痴。
段白焰在心里轻声说。
“可你假设的场景并没有出现。”他抿唇,“我最终看到的、你的选择,就是拖着不面对,靠逃避来解决问题。”
姜竹沥特别想说,她直到现在也不想面对问题。
她好像回到婴儿形态,他一旦步步紧逼,她就想坐下放声大哭,哭到他受不了、跑过来哄她为止。
“你现在的样子……”她小小声地指出,“真的特别吓人。”
段白焰胸腔微微起伏,竟然像是在笑。
他放下勺子和碗,伸手抱住她。女孩子的身体软绵绵的热热的,抱在怀里,像抱着一团好看的云。
“既然现在走不了,”他在她耳边厮磨,声音沉郁而病态,“那就好好陪着我。”
***
姜竹沥身体不太舒服,段白焰大发慈悲,特地将野营计划朝后推了推。
下午,他待在家里让她陪他看书。
他的假期生活其实非常规律,每天都有固定的运动与工作时间,严格按照时间表来过日子。
然而,当他怀里多出一只乖乎乎、暖融融的松鼠姑娘时,他就不想工作也不想看书了。
“竹沥。”书才看了没两页,他就忍不住伸手去戳她。
她似乎有些累了,病恹恹地趴在他肩膀上,像只不哭不闹的小动物,尾巴蔫儿唧唧地垂着,看起来全无活力。
“休息两天,我们就出去玩。”段白焰以为她还在闹别扭,一下一下地撸她的头发,“不生气了,嗯?”
“……”
“你不是喜欢我吗?”他一边撸毛一边说,“我们现在能好好在一起,你也应该很开心才对啊。”
“……”
姜竹沥正阖眼小憩,听见声音,半晌,艰难地睁开眼。
她默了默,发出虚弱无力的劝阻:“小白,我们两个能在一起的确很好,但恋爱大多数时候是也是需要空间……”
陡然停住。
她的声音好像被砂纸打磨过,又低又沉,连说话都困难。
段白焰显然也注意到了,脸色微变,打电话将随行医生叫上来。
小手电筒打进嗓子,医生只看一眼,就辨别出来:“没事,就是扁桃体发炎,肿得有点高。这两天忌口,千万不要大声叫……没完没了地小声叫也不行,伤嗓子。”
段白焰的表情晦暗不明。
医生注意到两个人连在一起的手铐,怕撞见什么不该自己看到的东西,不敢多留,留下消肿的常备药,就脚底抹油溜了。
段白焰心情微妙。
她有些发低烧,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身上一阵阵发冷。他们两个离得这么近,他甚至竟然都没有发现。
段白焰喂她吃了药,将她塞进被窝,按熄小壁灯。
一沾到床铺,姜竹沥以他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在被窝里蜷成一团。像一只圆滚滚的小刺猬,遇到危险别无他法,只能亮出自己背部的尖锐。
段白焰:“……”
他莫名有些好笑,掀开被子,在她身边躺下来。
然后张开双臂,抱住热乎乎的刺猬。
姜竹沥实在累极了,嗓子含炭脚底灌铅,脑子里一堆浆糊。无论是推开他还是跟他交流,她都没什么力气。
所以她一动不动。
窗外是无云的夜,月色皎洁如银,穿庭入户,在两人之间不断流转,勾勒出她小巧的下巴曲线,和莹润的耳垂。
过了很久很久。
“竹沥。”
他猜她睡着了,这才敢借着月亮的胆子,低声轻语:“好像又快到中秋节了。”
姜竹沥很想睁开眼,可她的身体太过疲惫,像鬼压床似的,耳畔心脏咚咚咚地跳,意识却难以控制身体,动弹不得。
所以她默不作声地躺在他怀里,眼睛紧紧闭着,连睫毛都不动一下。
段白焰的目光越过她的肩膀,穿过掩映的松枝,望见窗外天边月光如流水,光芒皎皎,空中挂着一轮大大的圆盘。
他有些痴迷地看了一会儿,声音很低很低地,小声说:“……我不想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人过团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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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虚构请勿模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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