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起来,太阳都晒累了,阳光懒洋洋的烘着窗帘,林雪一看时间,马上十一点。
她很久没有起那么晚了,推门出去一看,顾延非该是早走了。
今天,她头脑远没有早起的时候清醒,所以直到她刷牙刷到一半的时候她才意识到,好像有什么味儿怪怪的。
等到她洗漱完出来,那股味道愈发浓烈,在分辨出那是什么味道时,她边猜想边往厨房走去,她压根不相信顾延非会动锅子,但那味道又分明是食物的味道。
糊味。
林雪走过去,那味儿也越来越浓,她一看,池子里搁着锅和锅铲。林雪家里头有两口锅,一口不粘锅但锅底厚,炒菜极慢。
自从遇到顾延非,林雪为了平时炒菜省点儿时间就买了现在这口,现在已经看不出它原本的颜色了,林雪不知道顾延非做了什么,能让锅底糊成这样。
她打开垃圾桶一看,里头都是鸡蛋,煎糊了的鸡蛋。
这种画面和味道双重刺激着她的大脑皮层,她忽然变得异常清醒,就像是太阳穴被一根针用力刺进去那样,是尖锐无比的痛。
她极力压抑住把屋顶掀翻的冲动,一样一样收拾,她告诉自己,马上就能换回来了,马上就能换、回、来!
顾延非知道自己来了片场一定要被骂,只是今天早上的意外让他不仅会在工作时被骂,回去了估计也躲不过。
谁知道煎个蛋那么难......
一大早的,道歉、拍戏、看别人黑脸,饿着肚子不说,还得被白欣欣当猴儿看,现在的状况混乱得让他每一个方面都没法儿处理好,耳边只萦绕着导演的那话:赶进度,两周之内杀青。
期间他还有其他行程,剧组把时间排的很紧,一时间,顾延非的睡眠时间急剧减少。
他夜班时经常睡眠不足,倒也能克服。
就这么连轴转了两周,戏好歹是杀青了。
直到杀青宴,组里的氛围还是有点怪异,白欣欣在他耳边说过很多次,演员最忌讳跟导演或是剧组结梁子,这次得让他在杀青宴上好好说一说,别把林雪名声搞臭了。
她凑到顾延非耳边小声说:“医生,你是男人,喝酒应该不成问题,拜托你了。”
顾延非看她一眼,会意。
不管是平常老百姓还是艺人这种表面光鲜的职业,到了酒桌上,酒作为情感和气氛的催化剂往往能在一定程度上助人成事。
所以,当林雪打电话给顾延非的时候,一接通,那头的声音就明显不对劲了,他的声音,合理来说应该是她自己的声音,听来相较之前,懒意更为浓重。
她喂了两声,他说了句等会儿,然后背景的杂音渐渐减弱。
“怎么了?”
“你喝酒了?”
他懒懒的笑:“喝了点儿,你找我干什么?”
林雪心中不忿,看来始终没机会追究他最近时不时就瞎做饭的事儿了,她说明这通电话的目的:“赵欣瑞给我打电话了,说要见我,我想把你带着去,你们也算是正式分手了吧,我想着你也应该在场。”
那头的人因为酒精,反应变得略微迟缓,他顿了一顿才笑道:“你是想让我去了让她好快点死心吧,直接说不就完了,还说什么为了......”
“停停停停停!顾延非,你醉酒之后说起话来还没完没了了是吧?当初是谁说分手的话不麻烦我要自己说的来着,现在你退缩什么啊,是不是又不想分了?”
“你就那么希望我分手啊?”他真是有点醉了,舌头有点打结,声音还泛着困。
林雪咬牙切齿:“可不是么?被甩了那么一大巴掌,我还就是见不得你们不受一点影响。”
他咯咯咯的笑,跟老母鸡似的。
林雪耐不住他这被酒困住,慢的惊人的反应力,重复三遍“我过来接你”之后按断了电话。
顾延非站在走廊上,手里捏着手机背靠着墙壁,白欣欣见他迟迟不回就出了包厢找了过来。
“哎哟不会真醉了吧?”
他抬眼,眼睛微眯,像是在分辨来人,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答:“有点儿。”
白欣欣给他扶住,他重心从墙一转移,微微晃了一下,但脑子还算清醒,他凑到白欣欣耳边:“林雪说她来接我。”
“接你干嘛去啊?”
“分手。”
“啊?”白欣欣不解的朝他看去,酒精让他的眼睛异常的亮,他手在墙上撑了一下,嘴里念叨:“那女人不老实。”
“啊?”她的表情可称之为“一脸懵逼”。
他看白欣欣,勾了勾唇角。
“口是心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