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然先是有点疑惑,片刻后反应过来,自言自语道:“我知道了,一天只能撸一次,今天晚饭后撸过了就不能再撸了,你爸真小气。”
说话之间,一道阴影笼罩下来。
乔然心里一个激灵,逆着灯光眯起眼睛,看清楚对方是谁后不由心虚地抿了抿嘴唇,慢腾腾地叫了一声:“霍尔先生,晚上好啊。”
哨兵的脸色看上去格外阴沉,“你知道现在几点钟了吗?”
乔然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按亮屏幕后看了一眼,然后打着哈欠说:“十点四十三,怎么了?”
还敢问怎么了。
范伦丁胸口一阵怒意上涌,这家伙平时雷打不动的十点钟睡觉,今天居然和别人在外面喝得醉醺醺的,这么晚才回来!
要不是自己发消息催他,他是不是还打算一晚上都不回来了?!
乔然身上不止有酒精味和难闻的饭菜味道,以及不止一个陌生人的体味,衣服上还沾着不少污渍和灰尘,像在地上打过滚一样脏兮兮的。种种气味混杂起来,闻起来简直令人作呕!
不,这样不可以,他绝对不允许!
体内的戾气像潮水一样翻涌着,范伦丁难以自控地伸出手,揪住了乔然的领口。
狮子在旁边急得呜呜直叫,但却无法阻止主人的举动。
乔然抓住那双青筋突起的手,有些费力地挣扎起来,“你、你要干什么?放手,我、我要喘不上气了。”
范伦丁看着他因为缺氧而渐渐发白的脸和那双带着水汽仿佛要流出泪来的黑眸,心中悚然一惊,仿佛被烫到一样松了手。
为什么会这样?
刚刚那一瞬间,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心里像有岩浆喷发出来,想要把乔然暴打一顿,想将他身上肮脏的衣服撕成碎片,让他知道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
又或者,做出什么更可怕而不可挽回的事情来。
为什么?
乔然靠在墙上急促喘息,脑子里本来就有点晕,被范伦丁突如其来的暴力行为弄得更是糊成一团。虽然意识到哨兵的状态不正常,却在酒精的麻痹作用下难以集中精神,无法凝聚成思维索对范伦丁进行疏导。
他摸着自己隐隐作痛的脖子,难受而又有些委屈地嘟囔道:“我要扣你10分……不,15分!”
范伦丁盯着他,“什么10分15分?”
“你太凶了,动不动就乱发脾气,现在居然还动手打人。”乔然悲愤地控诉道,“告诉你,你又不及格了,现在只有,只有……”
他掰着指头有点费力地算了一下,“只有49分了!”
范伦丁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睛,随后声音低哑地回答:“我会把它加起来的。”
说完转身,大步进了1919室,用力关上房门。
狮子看了看乔然,呜咽了一声,跟着主人跑回了家。
楼道里安静下来,只剩下乔然一个人。
乔然心里一松,顺着墙壁滑坐下来。
哨兵最后一句说了什么?没听清。不过无所谓了,没有朝自己继续施加暴力就行。
对了,不是说要吃夜宵吗?
乔然终于想起来自己赶回家的目的,然而看哨兵刚才那气得要发狂的样子,估计给他做了他也吃不下。
而且,他现在也很生气,不就是晚回来了一点点,凭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
就算哨兵用武力强迫他,他也不会做!
加多少钱都不行!
乔然从来没有这样生气过,又实在困得不行,脑袋里昏昏沉沉的,扶着墙站起来,踉踉跄跄地回了家,脱了脏衣服后勉强冲了个澡,倒在床上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