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绣的画入了长公主的眼,给长公主留下一个好印象,李氏自然不会将这个机会拱手于人,“要将吴大家的画作绣出来,绣画之人需擅长绣工和画技,外面的绣娘不一定能胜任,知韫的女红还不错,再者她是知窈她们的长姐,由知韫来最是合适。”
永宁侯也是这般想的,如若他的女儿凭借绣的画讨好了长公主,势必可以得到更多勋贵人家的看重,以后也更容易找一门好亲事。
听到李氏的这番话,季知韫轻轻露出微笑,她才是侯府的大小姐,这次的机会非她莫属。
季周氏不甘示弱,“咱们永宁侯府的姑娘,教养、女工都是一等一的好,知韫的绣工不错,知宁自然也不差。给长公主的贺礼须得精细妥善,不可有一丝差错,绣画需要不少时间,不如让知宁给知韫打个下手,帮着知韫一起绣画。”
为昭庆长公主绣贺礼的机会不可多得,若是绣的画得了长公主一声赞许,这可是身价的提升,指不定还能找到一门好亲事,季周氏当然不愿意只让季知韫一个人出风头。
季周氏这么一说,季知宁赶紧接过话,生怕季濯山和李氏不同意似的,“大姐姐一个人忙不过来,刚好我闲着也是闲着,帮大姐姐分担也是应当的。”
季知宁和季知韫争抢着要绣画,而季知窈安静的没有出声,一派淡然。
她没有攀附长公主的心思,再者,李氏和季周氏费尽心思要为各自的女儿争夺机会,她何必插手!有那个空闲时间,还不如操心她的胭脂铺子。
如果没有季周氏和季知宁插的那一嘴,季濯山出于私心,可以顺势将绣画的任务交给他的女儿。
但是现在不行了,他知道季周氏不肯吃亏的性子,若是不让季知宁一道绣画,季周氏势必会不满;可若是让季知宁加入,不过是绣一幅画而已,不值当几个人一起来,未免显得谄媚功利,传出去也不好听。
昭庆长公主身份特殊,既是先帝的至亲长姐,又是当今圣上的皇姐,若不是先帝驾崩时瑞王太过年幼,当今圣上也不可能继位。
可以这么说,当今天子为了维护自己的声誉和民心,势必要格外尊崇昭庆长公主。
长公主地位尊贵,而他们送给长公主的贺礼更是要精细非常,不可出一丝差错。
季濯山在心中思虑,若是只让季知韫绣画,他的女儿他最是清楚,季知韫的绣工虽不错,却是远远比不上绣娘精湛,不可让她绣画;可若是让季知韫和季知宁一起,季知宁性子莽撞骄纵,难当此大任。
他微微皱眉,扫过季知窈姐妹几个,目光看到季知窈淡然的面色时顿了下,他的这个侄女长相和脑子都不差,遇事不急不燥,周身洋溢着行云流水般的从容和端庄。
哪怕他不愿承认,可也不得不承认,一眼看过去,他的这个侄女是季府几个姑娘中最出众的。
季濯山又想起,季知窈的生母是苏州人,当年的陪嫁中有个手艺十分精湛的绣娘,这个绣娘在季知窈生母离世后,一直待在季知窈的身边照顾她,直到前几年才出府嫁人,而季知窈跟着那个绣娘学了不少手艺。
这么一来,季濯山讶异的发现,季府几个姑娘中既稳重,绣工和画工又精湛的,这么挑选下来,竟然只有季知窈一个人。
一时间他的心情有些复杂,季知窈艳动长安,被誉为“长安第一美人”,前不久又当选花神,若季知窈是他的女儿,那他该多有面子。
季濯山清了清嗓子,“给长公主绣贺礼不是小事,脾性要稳重,绣工和画技都要娴熟。知窈你曾经跟着苏州绣娘学过绣工,这个点子也是你想出来的,这次就由你来绣画,你需要什么,说一声即可,定不能出一点差错。”
季濯山话音落下,季知宁和季知韫面上得意的笑凝在嘴角,本以为选中她们俩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怎么一会儿功夫就变成季知窈了呢?
季知窈同样有些讶异,这么一个在长公主前露脸的大好机会,季知韫和季知妤是正儿八经的侯府小姐,而季知宁有季周氏为她筹谋,按理说怎么也不该轮到她身上。
不过既然季濯山开了口,季知窈自然不好拒绝,她不愿费时间争抢是一回事,可既然别人把机会送到她手上,断然没有推辞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