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陈氏一离开,季周氏看向季知窈,暗自窃喜又有些怀疑,假惺惺的用着关怀的语气,“知窈,你真的不考虑张家这门亲事啊?这可是门好亲事,你若是日后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季知窈语气淡淡,“既然是门好亲事,母亲觉得惋惜,不如把这门亲事给知宁好了。”
季周氏讪讪笑了笑,“我就是随口一问。”
她倒是想让自己的女儿遇到这样的好亲事,关键是没人来向季知宁提亲啊!
李氏若有所思的盯着季知窈,“昨个昭庆长公主宴席结束,张将军找你谈话,该不会就是和你说求娶的事宜吧?”
季知窈平静坦然的迎上李氏的眼神,“是。”
她接着道:“昨日侄女已明确拒绝过他,可他仍旧让张夫人上门提亲,可见没把咱们永宁侯府的面子放在心上。”
李氏语气带着些不满,“那你怎么不先和我们说一声呢?”
季知窈语气淡淡,“伯母,这事没什么好说的,我本以为张越会将他说的话烂在肚子里,他能做出忘恩负义、厚脸皮的事情,侄女不能和他一样不知羞耻。”
李氏点点头,“张府确实厚脸皮,自是不能嫁到这种人家。”
季知窈从前厅回到清霁轩,葡萄生气的为她不平,“张将军以前与小姐退亲,如今又上门提亲,面上说的好听,还不是看到小姐越来越好,眼巴巴凑上来。”
季知窈没有出声,她已经到了适婚的年纪,今日来一个张越,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其他人上门提亲。
她这次可以退掉张家这门亲事,很大的原因是她的父亲、伯父还有李氏不欲与张府结亲,可若是日后永宁侯府这些人,执意让她嫁给他们看中的人家,无论她怎么反对都是没用的。
不管她遇到什么困难,永宁侯府是没人会为她出头的,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船到桥头自然直,太过忧虑是无用的,有了两世的经历,季知窈不会用没影的事情让自己烦心。
想起程衍问她要谢礼,季知窈出声,“葡萄,将针线准备好,待会儿我要绣一个锦囊。”
葡萄边拿东西边说话,“小姐绣的双面绣得了长公主的称赞,以后侯爷、老爷、夫人她们,肯定会常常让小姐绣东西。”
季知窈回道:“绣这些东西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可我何必费心费力给她们绣?”
哪些是她愿意亲近的人,她心里自有一条线,那些不被她当在心上的人,她不会勉强讨好这些人。
张越一大早去向张陈氏请安,“娘,永宁侯府可应下这门亲事了?”
提起这事,张陈氏就一肚子气,“昨个你娘我,拉下一张老脸,低声下气的给永宁侯府那些人说好话。季知窈当着你娘的面,说咱们张府是火坑,说你是忘恩负义的人。你趁早死了这条心,长安城闺秀多的是,她季知窈得意什么!”
张越皱了皱眉头,事情出乎他的意料。
他为张陈氏倒了一盏茶,“娘别生气,这事稍后再说,儿子先去上早朝。”
张越进到大殿没过多长时间,便看到了程衍的身影。
程衍一身紫色朝服,身躯挺拔,绣纹精致,越发显得他高贵威仪。
自程衍回到长安,因着之前受了伤,建文帝特意允他不必上朝。这也是这一段时日以来,程衍第一次出现在早朝。
昨日程衍的话回响在他脑,想到这儿,张越心里有几分惶恐,右眼皮跳的厉害。
近来长安城无什么大事发生,早朝不过还是那些老生常谈的事情。
建文帝在早朝上看到程衍,露出和善的笑,“瑞王已无恙,日后就来上朝吧,这天下,早晚要交到你手里的。”
建文帝这话一出,诸位朝臣神色各异。
程衍平静出声,“臣惶恐,陛下英明神武,知人善任,大燕的君主唯陛下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