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靠着冰冷的铁门,他就这么湿漉漉地滑坐在地上,把脸埋在双臂里,下巴抵着膝盖,录音笔反反复复地放起夹杂着雨声的歌,简和安想着哪些地方需要修改哪些地方得删掉,脑袋逐渐变得昏沉……
这样坐到屁股都疼了,终于等到了皮鞋蹬上楼梯的脆响。简和安明白是泉飞回来了,想起身可身体犹如有千斤重,任凭他怎么努力也没有办法,摇摇晃晃地竟一下子侧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然后简和安感觉一双温暖的大手轻轻拨开黏在皮肤上的湿发抚上额头,紧接着是泉飞气急败坏的声音,好像在跟前又好像是从遥远的天际飘来的。
等简和安被泉飞扔在沙发上,被粗鲁地剥下衣服,四五条毛巾甩在身上,又被托着头喝下药剂,才稍微清醒些,感到自己浑身发烫,大约是发烧了。
“喂,还活着吗?死也别死在这好吗。”泉飞没好气地拍拍简和安的脸颊,“衣服给你拿来了,洗澡去。”
简和安皱眉发出痛苦的呻吟表示自己很无力。
泉飞咬牙切齿地放好热水,把简和安扛起来拖到浴缸里,给他冲洗身子。
“我还是第一次伺候人,便宜你了。”
泉飞手法不熟练地给简和安东搓搓西揉揉,半晌,他郁闷地说:“其实你是故意的吧,专门跑出去淋雨,回来折腾我。”
简和安冤枉,他哪有那么无聊。但是转念一想,出去淋雨是灵感来了挡不住,现在装没意识倒真有几分想让他伺候的心思,平时老是围着他打转,难得有机会使唤他,总要抓住机会的。
老实说,泉飞一点不会帮人洗澡,下手很重,简和安明天估计身上得青一片紫一片,但是心理上的满足感完全可以战胜这些。
冲了一会儿,泉飞忽然停了下来,简和安偷偷睁开眼睛见他正在满脸挣扎地盯着简和安的下面,简和安意识到他想干什么,脸上不可抑制地发烫,刚想告诉他自己已经清醒了,泉飞就一副“长痛不如短痛”的表情猛地伸手抓住了简和安的小朋友。
简和安再也想不了别的,迅速捂住下身讨好地向他笑笑,然后不顾身子还带着泡沫,飞快地起身跨出浴缸想往外跑,结果脚一滑重重地跌在了地上。
如果把泉飞画进漫画里,那他现在的样子一定是周围散发着黑气。
简和安疼得龇牙咧嘴,泉飞施施然走过来一脚踩在简和安的屁股上。
“跑啊,刚才还跟死人似的,怎么现在有力气了。”
“多亏你照顾得好。”
“呵呵。”泉飞居高临下地睥睨简和安,“先把衣服穿好,当你是暴露狂吗?”
他这么一说简和安意识到自己还是个病号,身上热度还没退,爬起来裹上厚厚的浴袍感觉好多了,他们也从一片狼藉的浴室转移到客厅说话。
泉飞想继续说些什么,然而视线往下一瞥,脸唰地红了。
“你这东西怎么还翘着!”
……还不是怪你。
简和安心里抱怨,嘴上当然不敢说出来,只得讪讪地捂住。
泉飞头疼地揉着额角:“你以为挡住就可以当它不存在了吗!”
“那有什么办法,总不能叫我切掉吧。”简和安小声说。
泉飞挑眉:“你还有意见了?”
“不敢,不敢。”简和安连忙作低眉垂首状。
泉飞冷哼一声,走过来想再试试简和安的温度,简和安想到这只手刚刚触碰过的地方,顿觉浑身发烫。
“这么烫。”泉飞皱眉,“看你挺精神的,不会是烧糊涂了吧。”
他犹豫了一分钟最终决定带简和安去医院检查一下,简和安反抗无效,被裹成了个粽子塞在计程车里,大夏天的简和安真怕看个病烧没退痱子先捂出来了。
到了医院,医生看完后说:“低烧不严重,挂个水就好了。”
泉飞不放心地又摸了摸简和安的额头,他一摸简和安就发烫,泉飞立刻瞪向医生:“这能是低烧的温度吗?你有没有仔细检查。”
医生不耐烦地说:“你是医生我是医生啊,听我的。”
简和安怕他们吵起来,拿过病历单把泉飞强行拖出去。泉飞坐在简和安旁边陪简和安吊水,硕大的墨镜都挡不住他的臭脸。
“庸医,要是你好不了,我回去让律师告他。”
他好不了,不是应该先带他救治吗……
所幸,简和安身强体壮歇一歇病就能好,泉飞的律师不用出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