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尘,接剑!”
洛尘立刻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接剑朝那团黑雾扫去,剑气将其驱散后,又马上聚集起来,化成了尖耳朵绿眼睛的妖怪。“布阵!”
洛尘一声令下,道门弟子拔出手中佩剑,顷刻间地上乍起一道太极法印,将那妖物困在其中。正当所有人松了口气时,妖物冲破剑阵,伸出利爪朝洛尘扑来。
“洛师兄当心!”
说时迟那时快,那妖物已然扑到洛尘身上,露出尖利的獠牙咬向他的脖颈。就在生死关头,星河隐伸手挡了一下,獠牙扎进了皮肉里面,手臂上多了两个小窟窿,汩汩冒血。
那妖物尝到星河隐的血液后,忽然狂躁起来,抓伤两名弟子后,便逃之夭夭了。
“你受伤了,得快些包扎。”洛尘抓住星河隐的手腕,撩开衣袖看了看,惊讶地发现伤口很快不淌血了,似乎还在慢慢愈合,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想看个仔细,却被那俩乞丐抓住了裤腿,“道长救救寒门弟子吧。”
星河隐将手收回来,“小伤,无需挂怀,我自行包扎便好,你且先处理眼前事。”趁洛尘注意力在他人身上,偷偷瞄了一眼衣袖内的伤口,竟完全愈合了,甚至连伤疤都淡得看不到了。
“他们俩身上可还有邪物?”洛尘问。
星河隐摇了摇头,说起来这寒门又是何门何派?见这俩言行举止有失风雅,必定不是什么名门正派。
见了铭山真人方知,他们乃天灾中的幸存者,落魄街头成了乞丐,被一位名叫欧阳四的人聚集起来,创立了寒门。可就在一周前,寒门弟子相继发狂,胡乱咬人,而且力大如牛,得五六个壮汉方能控制。欧阳四无奈,只得派弟子去请铭山真人出山。
“你说这地说裂就裂,这人说疯就疯。真人若不肯出手,寒门危矣,天下危矣!”寒门弟子噗通跪在地上,重重地嗑了个响头。
寒门自从创立起,就成了武林第一大派,人数众多、分布广泛。当中星河隐可谓居首功,若不是他撞毁了朱雀神柱,百姓流离失所,这寒门也不可能横空出世。
可铭山真人受了天照大神一掌,元气大伤,此时若下山去,属实勉强。只得命座下高徒洛尘先行打探,此事因星河隐而起,他岂有置身事外之理,故而毛遂自荐前去。
“此行凶险万分,老夫将寒云授予你。”
“掌门岂可将道门神兵授予一个外人?”弟子高鹤急红了眼,若是授予洛尘,他无话可说,毕竟是天资卓著的大师兄,可星河隐连外门弟子都不算,凭何受此殊荣?高鹤第一个不服气。
“徒儿谢过师尊厚恩。”星河隐这一声师尊喊出口,此后便是道门中人了。
高鹤恨得牙根打颤,他自幼便在道门修行,修为仅次洛尘,仍无缘拜入掌门座下,星河隐何德何能?“此人来路不明,保不齐是邪魔歪道派来的奸细,掌门断不可引狼入室啊。”
洛尘辩解道:“三师弟言重了,今日若不是小师弟舍身相救,我早已命丧妖邪獠牙下,此事众人有目共睹。用这般恶意揣度同门,岂不让外人笑话我们心胸狭隘?”
高鹤不以为然,“大师兄此言差矣,道门自创立以来便远离江湖纷扰,而自打这小子出现后,蛟龙、狐妖接踵而至,这天底下何来如此巧合之事?分明是有人从中作梗,一时心软,可是会害了道门。”
贸然将星河隐收进内门,确实有欠妥当,这无疑让他成了某些外门弟子的眼中钉,铭山真人顿时头疼得厉害,“够了,是非黑白日后自有定论,休作无谓之争,都退下吧。”
有掌门与大师兄相护,高鹤敢怒不敢言,只得忍着满腔怒火,狠狠地瞪了星河隐一眼,而对方只是无所谓地笑了笑。
出了太极殿,洛尘追上星河隐脚步,“三师弟心直口快,你莫要放在心上。”
星河隐揣着满心不解问:“为何处处助我?”
“你很像我一个故友,如今已过二十余载,不知他是否安好。”时光荏苒,二十余载稍纵即逝,故友模样早在脑海中模糊,隐约记得那人手执折扇,潇洒俊逸,总泡在酒肆中,活脱脱一酒罐子。
“呵,你们人啊,当真莫名其妙。”星河隐没心没肺惯了,当初神晖可是花了两百年来取得他的信任,最终败在了一壶酒上。可此刻他竟有些许动容,大抵是流落他乡、举目无亲的缘故。
二十余载?莫不是洛尘孩提时的至交?“敢问洛师兄今年贵庚?”
“一个甲子是有的。”洛尘不紧不慢道。
听口吻不像是在说笑,可星河隐并未在洛尘身上嗅到神族的气息,一介凡夫是如何做到容颜不老的?这回算是大开眼界了。“那师兄可真是驻颜有术啊。”
“洛家庄之人本就高寿,大多活个两三百岁不成问题。”洛尘怕他不信,末了还补了一句,“此次下山,可顺道回洛家庄一趟,便能知晓我所言非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