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尾巴这么快就藏不住了吗?星河隐很好奇,此人到底图他什么。“洗耳恭听。”
兮寒忽见一人走来,慌忙退到了隐蔽的街角里,星河隐下意识地挡在了他身前。只见那人身着黑袍,头戴斗笠,腰间挂着一把黑刀,模样看不清楚,只注意到他手背上有道狰狞的疤痕。
“你躲什么?”星河隐问。
“那人是我家的厨子,若是被他看到,铁定又会被抓回家去。”兮寒从星河隐身后,探出脑袋看了看,见那人的身影消失在巷尾,这才松了口气。
“你家厨子腰间挂的,想必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好刀。”
兮寒面不改色道:“早说我家有钱了,一把破菜刀还是买得起的。”
此等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真叫星河隐望尘莫及。不过也懒得追根究底,他早已自顾不暇了。“有道理,不知兮公子所说的交易为何?”
“实不相瞒,我幼时便染上了恶疾,需得以鲜血为药引,方可医治,否则将会全身溃烂而死。”兮寒抬眸观察了星河隐的神情,平静如水,想牵动他的情绪恐怕比登天还难。“作为交易,我可帮你压制体内的毒性,不知星河觉得这笔买卖可还划算?”
“‘神医’二字,兮公子当之无愧。”碰上如此有趣之人,也不枉凡间走一遭。星河隐应下了,体内的蛊毒虽不致命,却时时噬咬他的内脏,令他痛不欲生,眼下也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
“星河谬赞了。”
落雁城早已不复当年模样,可兮寒依稀记得,这条街的尽头,有家医馆,名曰济安堂,大夫秋明悬壶济世,被百姓奉为神医。脾气却是古怪得很,妖魔精怪、老幼妇孺,他都不吝援手,就是不救皇亲国戚。
“不远处便是医馆了,我去替你抓几帖药来。”
“原来是为了我?”星河隐紧随其后。
“自然,那些个臭乞丐可不值得我费心费力。”兮寒直言不讳。
星河隐无奈摇头,若是被欧阳门主听了去,铁定会气死,“那倒是,他们可不会同你做买卖。”
“知我者,星河也。”兮寒挑眉道。
星河隐轻笑,“你不去经商可惜了,话说回来,令尊既是富甲一方的商人,又是悬壶济世的医者,果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后知后觉他对欧阳四所言有破绽,事已至此,兮寒除了装疯卖傻,别无他法。“黑心钱赚多了,开展副业,救治病患,图个心安罢了。”
他倒是伶牙俐齿,不过星河隐可不吃这套,“如此聪明才智,当用在正途上,否则星某哪敢与兮公子继续做交易?”
兮寒听得出来,星河隐这是在警告他,“放心,与我做交易定然稳赚不赔,星河日后会明白,什么叫物超所值。”
“拭目以待。”
说话间,他们不知不觉走到了巷尾,医馆的匾额近在眼前,门口竟排满了人,怎会有这么多人同时需要就医?
兮寒随便问了一个排在后面的中年男子,“大叔,你们这是做什么?”
大叔语气颇为激动道:“神了,这家医馆新来的大夫神了,不论什么疑难杂症,他都能对症下药。隔壁的老汉卧床多年,半死不活的,他儿子都准备好棺材了,可自从在济安堂抓了几帖药过后,竟能下床走动了,方才我还亲眼看到他下地干活了。”
兮寒半信半疑道:“这得神仙下凡方有此本事吧?或许只是巧合?”
“一个是巧合,两个是偶然,可被他医好的乡亲可不止一两个,这总不能是碰运气吧,我妻子的顽疾便是吃了他的药,方有所好转的。”
看来确有其事,那大夫究竟是何方神圣?兮寒倒是想见识见识,于是不顾他人的谩骂,削尖了脑袋,挤到了人堆前面。
“大夫,你也给我瞧瞧吧……”兮寒好不容易挤到医馆里,见到那名大夫时,顿时傻了眼,未说完的话卡在了喉咙口。
大夫也惊了一下,“这位公子,哪里不舒服?”
兮寒眯起了眼睛,冷冷道:“不知怎的,忽然气血上冲脑袋疼,不知大夫可有方子医治?”
大夫一口断定病因,“此症状乃情绪激动所致,公子不如寻个僻静处缓缓?”
“我怕待会你会哭。”兮寒用俏皮的口吻威胁道。
大夫叹了口气,以济安堂药材不足为由,遣散了挤在门口的老百姓,让他们明日再来。
兮寒顺手在药柜里拿了一包药,随大夫来到了后院,质问道:“夏芒,你怎会突然出现在落雁城?还在此招摇撞骗?”
“少主不也在落雁城吗?”
“要你管?”兮寒打开药包,里面不过是些稍微名贵点的药材罢了,仔细闻闻,似乎有某种异味夹杂在其中,气味很像爬虫的粉末,蜈蚣?蝎子?都不是。“你在药中动了什么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