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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门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1 / 2)


大理寺监牢里有人持刀伤人,还一次伤了两个,大理寺卿如何不急?一边写了奏本,一边让人去定远公府要人回来查问。

大理寺卿素来是个不爱出头的,堂堂大理寺本该是监察百官之所,在他手里宛若一生在墙头的草,哪边风大哪边倒。

若非如此,也不会有一个天天到处找酒喝的杜少卿了。

眼下,杜少卿却不在,今日他不在官署当值,说是要查一旧案,下了朝便不见了踪影。

只有一大理寺狱丞小心问道:“定远公府能放人吗?”

“定远公府放人不放人,咱们大理寺也得让人去,去了,是咱们有心追查,去也不敢去,那就是咱们怯懦无能了。你去看看那二人,若是死了,可更麻烦。”

大理寺卿也不想为两个上不得台面之人对上那定远公府,索性明日就要流放的流放、收押的收押,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可太多眼睛都看着定远公府,他为定远公遮掩,谁为他遮掩?

这般一想,他叹了口气。

见狱丞走了,他低头又写了封信,叫来亲近家人道:“这信送到陈相手中。”

看家人走了,他揉了揉脑袋,哀叹道:“这国公世子也太不懂事,离了大理寺,他在哪伤人不行?”

不多时,狱丞又回来了,神色甚是难看。

“如何?”

“大人,那二人醒了,都道是自己砍的手,与、与定远公世子无干!”

“什么?”

唉声叹气的大理寺卿猛地站了起来。

“我可是问过了他们,北疆十年苦力还是一只手,要是都不选,我就只能送他们去死了。”国公府内,卫瑾瑜笑嘻嘻地说道,“要是敢攀扯我,手可就白砍了。”

房云卿心中五味陈杂,她这几日身子好了些,正想与国公大人说自己可在府中做些什么,万万没想到,世子笑嘻嘻进来,就笑嘻嘻说于、黄二人已被砍了一臂一手。

就在这东都城里,定远公世子就去替她将仇真的报了。

戴着铁面具的世子还在嬉笑个不停,石桌上摆着几个青皮鲜核桃,用刀破开,再用砸开壳子,露出里面的核桃仁儿,卫瑾瑜细细剥了放在盘中,时不时还往卫清歌的嘴里放上一块儿。

“这事儿我不去做,我姑母也要做的,你也不必谢谁,北疆的规矩便是如此。要是真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就多教几个能识字明理的出来。”

听世子这般说,房云卿低声道:“我想给元帅做文书。”

“文书也是有文书所的,现在里面四五个人呢,除了黄姨年纪都不大,还是得让人教的,黄姨想转去做几年民政……你说不定去了就得管事。”

真说起来,卫燕歌、卫行歌行为处事更像是房云卿记忆中定远军的模样,不声不响,又稳又狠,卫清歌平日也是做得多,说的少,也只对相熟的人叽叽喳喳,眼前的定远公世子却总透着一股年少跳脱,戴着一张吓人的面具,也像个不及弱冠的少年郎。

卫瑾瑜用手指一块块挑出来的核桃渐渐攒了一小盘,便笑着端起来送进了书房中,书房里,卫蔷正跟卫燕歌交代去寻当初被带回中原的那些姑娘的消息。

之前派出去了几批人,进展却并不顺利,一来是承影部除了极少数人之外少与北疆之外往来,也不通大梁官场中的各种门道,寻人寻到各地府衙,便生了些摩擦,另外,就是与姑娘家人也有不通畅之处。

“要不是有这事,我还从没想过此节,之前清歌傻愣愣的,我还只当她是个例,没想到……”卫蔷笑了,“这该算是喜事,你也不必责怪那些人,此番带人去,也带着他们多看看中原各地风土人情,回来是要交给我看的。”

要找人,还被加了份差事,卫燕歌点点头道:“我会每日督促。”

卫瑾瑜将剥好的核桃仁放在卫蔷手边,笑着说:“这活儿听着真不错,燕歌燕歌,要是有什么稀罕事,你回来可得告诉我。”

见卫瑾瑜仰头看自己,卫燕歌抬手摸了一下她的肩膀:“我离开东都,戍卫之事……”

“知道知道,承影将军尽管放心,被你教导这许多年,我也不是那真傻的。”

说着,卫瑾瑜从盘子里拿起小小一块核桃放在了卫燕歌的嘴里。

坐在院中隔着窗看着,崔瑶也笑了。

二十七岁的国公,十九岁的国公世子,说起来总让人有些担心,能见到卫瑾瑜对卫蔷恭顺体贴,对崔瑶来说是绝好之事了。

对北疆也是。

“崔夫人,府外有一家人递了拜帖,自称是定宁将军携夫人与公子。”

“定宁将军?”听见这四字,崔瑶的脸色已冷了下来。

“他竟然有脸拜访定远公府?!”

素来春风化雨的崔瑶极少有脸色难看的时候,可听见“定宁将军”四个字,她胸中火气实在难消。

“此事不必告诉国公大人了,只管去说,定远公府不是他定宁将军该来的地方!”

那传话的仆从听了,颇有些为难,站在院门处,遥遥眺了书房一眼。

再看崔瑶脸色难看,喏喏应了。

却被卫瑾瑜看了个正着。

“等等,外面来了何人?崔祖母,你可是有什么烦心之事?”

崔瑶面色稍缓,笑着道:“一鼠虫之辈也。”

她原本拿着一去了外面青皮的核桃,如今攥在掌心,手都攥的通红。

卫瑾瑜已从书房里出来了。

“打鼠灭虫的本事孙儿我还是有的,祖母只管说要打谁?”

听着耳中一声声“祖母”,崔瑶又一笑,眼中忽而落下了泪,吓了众人一跳。

“罢了,诸般旧事……”看向从门里走出来的卫蔷,崔瑶惨笑一声道:“阿蔷,幸而你如今到此地步,不然,你卫氏满门苦楚,怕是……早就淹没无踪了。”

崔瑶永生不会忘了乾宁十三年的夏天,她随夫在青州任上,惊闻卫家满门男丁被杀,姜新雪亦自戮,一声嚎啕还没哭喊出,她瞪大了眼睛问传信之人:

“阿姜三个女儿何在?”

次女被申荣所救,暂住申家,幼女逃到长安城里求救却无一户开门,长女不知所踪。

崔瑶忍着裂心之痛,连夜骑马返回长安,可就在她到了长安那一日,卫家一案已经有了定论

――匪患。

什么匪类能屠戮大梁武将第一门庭?!

什么匪类能让卫氏男丁束手就擒被坑杀于郊外?!

什么匪类能让素来刚强的姜新雪无奈自尽?!

鲜血浸染石榴裙,她本以为是马鞍磨破了腿,晕厥之后再醒来,才知是失了两个月的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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