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魏王疑惑,这院子里别的人也是一头雾水的。
夏姑娘说,找到的毒丸不是张氏的。
还说娘娘中的是一种银针试探不出来的毒。
可张氏用簪子检验,簪子的确是变了色的,这又作何解释?
婵夏浮现一抹古怪地笑。
“各位,以银制品试毒是我大燕仵作人人皆会的技能,但我师父却是反复强调过,银针试毒并不靠谱。”
婵夏取出银针,让彩凝把她的包拿过来,取了几种药出来,分别放在水里,挨个用银针试探。
“你们眼前的这三碗水里,分别放着三种不同的毒,只有一个是银针能试探出来的,知道为何吗?”
一院子的懵逼脸。
“能让银针变黑的毒,都是含有硫化物的——别问我那是啥,师父就让我这么背的,你们可以理解为是毒的一种成分。”
众人继续懵逼脸,虽然听不懂,但夏姑娘正在试针,三个针只有一个变黑。
彩凝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三只耗子,婵夏用筷子挨个沾了碗里的水,分别喂耗子,很快,三只伸腿死了。
包括那两碗银针试不出来的。
“所以银针试毒只能试出一部分含硫的毒,这道理我懂,毒妇张氏也懂,所以她给王妃用的,是一种试探不出来的毒,从她一进院子起,我就用毒草试探她。”
婵夏走到火盆前,把盆子举起来,众人这才发现这盆子是个阴阳盆。
看似烧的是毒草,其实毒草丢进去都到了另一边,根本没点燃,彩凝烧的,不过是别的无害的药草。
“我要引她露出马脚,却不能拿诸位的性命开玩笑,毒草是早就换下来的,当我试探出张氏深谙毒草时,我又开始诱导她,让她亲口说出银簪试毒。”
“簪子可是你提前做了手脚?”魏王问。
婵夏摇头。
“簪子我没动,这涉及到另外一个知识点。诸位请看。”
婵夏取下赵霁月头上的银簪,来到从义庄借来的尸体前,用跟查验王妃一样的方式,先热敷,再把簪子探进去。
取出来,簪子竟也是黑的!!
”死者王掌柜是病死的,并非中毒,簪子一样能变色的。这便是我说的另外一个知识点,银簪遇到硫就会变色,人死后本就会产生硫化物,验谁,谁都是黑的。“
督主的技术起码要领先寻常仵作几百年,这套银簪验毒的技法仵作们用了几百年,结果竟是不准的。
众人虽然不知道硫是啥玩意,但婵夏的演示大家都看明白了。
“所以我才说,张氏太聪明,反倒是误了她自己。她以为她给娘娘用的毒活着的时候银针试不出,死后也一样试不出,却不知人只要死了,身体就会发生变化。”
“好,很好!”魏王气得握紧双拳,上前踹了张氏一脚,“本王竟不知,自己的后院里竟还有这般蛇蝎心肠的毒妇!你为何要谋害王妃?”
“王爷,我是给娘娘用了毒,可我没想她这么快就死,娘娘死因另有蹊跷,王爷不要被眼前的妖女所迷惑了!”
张氏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后路,破釜沉舟。
“求王爷为娘娘做主!”赵张两位侧妃跪地齐声道。
郡主也跟着跪下。
“求父王做主!”
“来人!把这毒妇压下去,本王要亲自审问她!她院里的人一并捆了,逐一审问!”魏王怒道。
“王爷!臣妾是冤枉的,臣妾是冤枉的啊!”张氏哭喊着,很快就被拖下去了。
婵夏郑重其事地合上娘娘的棺材,认真地拜了拜。
“娘娘的心愿我已完成,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