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楚河返身,目中掠过一丝凛冽的煞气,翻腕挥剑,悍然迎上。
“铮”地一下,尖利的声响刺破耳膜。
谢楚河的剑切断了林成备的刀,剑势不停,带着千钧之力横扫而去。
雪白的剑刃刺破了夜幕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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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只粗大的牛油蜡烛燃烧着,把帐篷照得一片雪亮。
苏意卿肩膀上的衣裳被撕开了,露出她的伤处,那根箭还插在上面,血一点一点地渗透出来,她的肌肤如雪,愈发映衬得血色刺目。
花白胡子的老军医算是胆子大的,医者父母心,他也顾不上谢楚河仿佛要吃人的目光,凑过去仔细看了片刻,断然道:“这个位置没有触及内脏,万幸。老夫我不敢唐突夫人,只凭眼睛看,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骨头,其它不论,现在先把箭取下来最要紧。”
下人们七手八脚地把屏风架了起来,退到屏风后面去。
谢楚河满身都是血污,还没来得及擦去,但他也顾不得许多。他轻轻地放下苏意卿,让她侧躺在他的膝上,然后取出了一柄匕首。
他握住了箭尖,出手如电,砍断了露出前胸的半截箭杆。
虽然他的动作已经很稳了,但仍然不可避免地震动到了内部的伤处,苏意卿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她痛苦地挣扎了起来:“很疼很疼,你不要碰我,我很疼。”
她那么微弱的力气,谢楚河却几乎按不住她,他的手有点发软,只好俯下身温柔地抱着她,轻声地哄她:“卿卿乖,你别乱动,我把箭拔'出来就好了,很快就不疼了,没事的。”
娇气的苏意卿最怕疼了,凶险的危机一旦解除,她方才的勇敢和冷静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不知道是哭得、还是疼得,她浑身都在发抖,抽噎着:“不要不要,你走开。”
谢楚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把苏意卿拥抱在怀中,让她贴在自己的胸膛上,她的眼泪打湿了他的心口,那么痛的感觉。
他咬牙,握住了后面的箭杆,猛地拔了出来。
苏意卿的身子一瞬间绷得紧紧地,很快就松了下来,她晕倒在谢楚河的怀中。她的嘴唇是枯萎的玫瑰花瓣的颜色,谢楚河想吻,却不敢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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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意卿足足昏迷了一天。
不仅是军中的医师,贵州城中有名堂的大夫几乎都被抓到军营中来,呼啦啦地一群十几个人围着苏意卿轮番看了又看,众口一词地告诉谢楚河,夫人没有大碍,至于为什么一直没有醒,那是因为女人家太过娇弱了,大约是受惊过度,睡过一阵就好了。
谢楚河脸上始终没有什么表情,他的目光冷冷地扫过那群医师,所有人都吓得两股战战。
不过他并没有发作,只是让士兵把这群人带下去了,夫人不醒,谁也不许走。
好在到了次日的傍晚,苏意卿就悠悠地醒了过来。
她一睁眼,就看见谢楚河守在她的床头,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她的眼睛里立即又盈满了泪水。
谢楚河慢慢地托起苏意卿的手,贴到自己的脸上,他冷峻的脸上露出了温柔的微笑:“好了,卿卿,没事了。”
他的下巴上冒出了青青的胡茬,有些扎手。
苏意卿眨了眨眼睛,泪水如珍珠般扑簌扑簌地滚了下来。
谢楚河缓缓地贴过来,吻她的眼睛,用嘴唇把她的眼泪一点一点地拭干。
苏意卿揽住谢楚河的脖子,蹭着他的脸,抽抽搭搭地道:“可不得了了,我的身上好大一个伤疤,要丑死人了,我都不想活了。”
她醒过来第一件事情想到的居然是这个。
谢楚河咬着她的耳朵,低低声地对她道:“嗯,反正你的身子只有我能看到,我不嫌弃就好,有什么关系呢。”
苏意卿听着这话就不高兴,哼哼唧唧地要打他,结果把自己的伤口牵扯到了,又是一阵大哭。
谢楚河抱着她哄了又哄,摸了又摸,好不容易才把她安抚下来,她带着满脸的泪痕,趴在谢楚河的怀中,有一下没一下地抽泣着。
厨下早就备好了人参燕窝粥,白茶听见苏意卿醒了,连忙端了上来。
苏意卿恹恹的,摇头不想吃。
谢楚河哪里肯依她。她已经一整天没有进食了,小脸蛋都憔悴了下去。
因为怕触到伤口,苏意卿的上半身并没有穿上衣裳。谢楚河用一张羊绒毯子把她裹了起来,然后将她抱在怀中,喂她喝粥。
那毯子柔软得想云朵一样,苏意卿觉得自己整个人都陷在里面了,而云朵外面是谢楚河结实火热的身躯,苏意卿有点儿发晕。
“啊,张嘴。”若外人听见,必定不能相信,谢楚河的声音会如此温存。
苏意卿乖乖地靠在他的胸口,勺子喂过来就张开嘴,就像小鸟儿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今天迟到了。
本来说这章开始小甜甜,结果作者菌居然又跑了大半章剧情……好吧,后面那章开始真的都是小甜甜了感谢在2019-12-0819:48:33~2019-12-0921:41: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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