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翻滚得愈加剧烈,好似要将天地卷进去似的。皱皱鼻头,嗅着空气中逐渐变浓郁的魔气,不妙的预感袭击了宵蓝。
低下头看着依偎着自己睡得香甜的爱人,不受控制涌上的柔情取代了眼里的狠戾。蹭蹭他粉嫩的小鼻子,把两人的额头贴合在一起,传音过去:“团团,醒醒,我们该回家了。”绝口不提眼前风诡云谲的糟糕状况。
“嗯?要回去了啊……”接受了幼年期的形态,衍衡也不伸爪子肉眼睛,微微偏过头就地取材在宵蓝油光水滑的皮毛上蹭蹭。
“怎么了?喜欢幕天席地睡觉?那简单啊。之前跟你说了好多次,你都不答应,现在知道好处了吧~”宵蓝那邪魅的语气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话题。
“圆润地一边去!我是因为睡得踏实才不想走的,胡思乱想什么呢,谁喜欢睡草地啊!”虽然战斗力很低,但还是要挥爪子,对于这种正经不过一息之间的人,晾一边是最佳做法,身经百战的天后殿下挥舞着雪团状的肉垫说道。
“好了好了,这不是为了帮你精神一点嘛,你每次被叫醒总是迷迷糊糊的,眼下情况特殊,需要殿下助我一臂之力哦~”宵蓝一边安抚炸毛的爱人,一边疑惑:明明喝了人界的酒,团团却不像以往那样表现出严重的排斥反应,身处魔气环绕的魔界好像也没有什么不适,到底是怎么回事?
“宵蓝,快躲开!”黑云翻滚的天空在宵蓝雪白皮毛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扎眼,忽然凝聚成锥形戳来的一团,绝对不是能让人因为它本身柔软的原料而误认为是无害的。
叼起衍衡后颈的软皮毛往背上一甩,丝毫不停顿立刻如离弦之箭一般飞奔出去,几个腾挪间躲开了被穿个洞的凄惨下场。衍衡略微喘口气,松开一落到那人背上就被他一直攥在爪子里的毛皮,回过头看一眼刚才还趴着的草地,果不其然已经寸草不生,取而代之的几尺深的大坑,褐色的土块散落在周围。
宵蓝也看到了,不禁倒吸一小口气,不忘调侃着,“幸亏天界的织云官没掌握这种法术,否则会少很多乐趣的,毕竟云床真的很柔软蓬松。”
“你还真悠闲。”衍衡没好气瞥了他一眼,“黑色的云床太难看了,我是不会要的。”原本正如临大敌地盯着还在翻滚不休、酝酿下一轮攻击的黑云,不知怎么了忽然话锋一转,顺着宵蓝的思路拐弯了。
“放心啦~虽然大宝贝雪白的身子和黑色很衬,但你唯一能躺的黑色就是相公我黑色的头发。”一阵熟悉而耀眼的白光闪过,宵蓝恢复了人形,黑发因狂风乱飘,绣着蓝色云海纹的衣袖却岿然不动,只为掌心中托着的毛团子有个安稳的落脚处。
“先把眼前的麻烦解决了吧,这鬼地方阴沉沉的也不知道过去了几天,估计天界已经炸锅了。”衍衡后腿一蹬,从宵蓝的掌心中跳出来,半空中闪过金红两色光芒,落地时已然成了船上那副冷面贵公子模样。
——原来那池水只能让人感觉不到灵力,晾干毛毛之后又是灵力无边的天界杀器夫夫了。
对于体内灵力充盈的夫夫而言,眼前的遮天蔽日黑云不过是一碟开胃小菜。
“乖乖待在我手心里不好吗?为什么非要跑下来,打打杀杀的太不符合你的性子了。”天帝陛下幽怨地看着与自己并肩而立的爱人,小声抱怨。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喜欢毛去摸自己的,不要把我和你相提并论!”衍衡一甩广袖,飞身而起朝着快速袭来的锥形云团而去。
看着那飞远的红色身影,宵蓝嘴角不自然地抽了几下,没好气地腹诽:是谁睡着了一定要抱着毛茸茸,真是的,人界常说的下了床不认人肯定就是为你量身定制的!怒火攻心,头脑发热的他头也不回地绕过半空中与“锥子”周旋的衍衡,直冲向黑云的大本营,闹了个“你不好我就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