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长得眉清目秀的,并不十?分貌美,但却自带一股惹人心疼的楚楚可怜。就像是垂在枝头的白色铃兰花,弱不禁风,需要人细心呵护。
吴悠悠抽着嘴角冷笑了一声——敢情凌景舒就喜欢这个调调的?
品味也不咋地嘛!
如是想着,吴悠悠抿了一口手中的茶,淡淡地说了一句:“叫你跪着你就跪着,怎么,还想和我们大奶奶平起平坐不成?!”
吴悠悠一句话直接把拂柳的身形给定住了。
拂柳这回是老实跪着了。
王若兰面无表情地审视了拂柳半晌,这才开口问她道:“你有话想和我说?”
拂柳低垂着头,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然后才一副纠结的模样,开口了:“大奶奶,其实有一件事奴家一直想要说给大奶奶听的。但是奴家担心这事儿会影响到大奶奶和大郎之间的感情,所以一直忍着没说。直到前阵子凌家把我的欢儿和喜儿抱走之后,我体会到了失去孩子的痛苦,对大奶奶你感同身受……”
听到拂柳将凌景舒唤做“大郎”的时候,王若兰喝茶的动作顿了一顿。
而?一旁吴悠悠不耐烦听拂柳这些罗里吧嗦的铺垫,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少废话!说重点!”
拂柳被吴悠悠这突如其来的一句呵斥吓到了,大大的眼睛当即便蓄起了眼泪。
拂柳眼中这泪将落未落,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饶是再硬的心肠,也要在这晶莹的眼泪面前化作绕指柔了。
但吴悠悠不是那钢铁硬汉,吴悠悠只觉得拂柳烦人:“还不说?再磨磨蹭蹭的我就叫人把你撵出去了!”
发现自己用在凌景舒身上的那一套在这儿行不通,拂柳立刻很识时务地止住了眼泪,迅速地把话说完:“大奶奶、二奶奶,奴家想说的是——大奶奶之前的两次小产都并非意外,而?是大郎蓄意而为!”
拂柳话语方落,王若兰手里的茶碗没拿住,垂直地从她手中跌落,“哐当——!”一声,在地上砸了个稀烂。
吴悠悠心里也是一惊,脱口而出道:“无凭无证的胡说什?么?!清露!掌她的嘴!”
清露应了一声,一个箭步上前,照着拂柳的脸就是一巴掌挥过去!
“啪——!”
清脆的耳光声中,拂柳惨叫一声,捂着自己的脸扑到了地上。
两行眼泪从拂柳的眼中滚滚而?落,她哭着叫到:“两位奶奶明鉴!奴家可没有撒谎呐!!”
“还敢嘴硬!”
吴悠悠呵斥了拂柳一声,方要命令清露再动手,却不想王若兰伸过手来按住了她。
“悠悠,你让她说!”
王若兰努力地压着自己的声音,试图让自己说话的语气是平稳的。
但是她那覆在吴悠悠的手背上的颤抖的手,出卖了她的真?实心情。
拂柳一边“嘤嘤嘤”地抽泣着,一边回答道:“大奶奶!您可还记得大郎这些年来一直不离身的那个绣着喜鹊登枝花样的香包?!”
拂柳的话似乎击中了王若兰。
王若兰突然用力地握了吴悠悠一下。
吴悠悠微微一怔,转头看向?王若兰。
只见王若兰的脸色苍白,嘴唇也在微微颤抖。
假哭中的拂柳看到王若兰这反应,知道自己说中了,又接着说到:“大奶奶,大郎是不是连连睡觉的时候都把那香包放在枕边?!”
稍作停顿,拂柳惊叹道:“大奶奶!那香包里头缝的都是麝香、红花等活血化瘀之物呐!有孕的妇人若是闻多了,是会小产的呐!!”
————
拂柳的话说到这儿,她此行?的意图已经昭然若揭。
吴悠悠当机立断,下令把拂柳捆起来,稍后带回凌府一并发落!
料理了拂柳之后,吴悠悠心情复杂地扭头看向?面如死灰的王若兰,好半晌才叫了她一声:“……大嫂!”
吴悠悠这一声可算把王若兰的魂儿叫回来了。
王若兰回过头来对着吴悠悠凄婉地一笑,道:“悠悠,你知道吗……若是我那两个孩儿都能保住,正好和拂柳的这两个孩子一般年纪,一个四岁,一个两岁。”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王若兰的声音放得很轻、很轻,好像一用力,她那脆弱的神经就要全部崩断了。
虽然拂柳说的内容令吴悠悠大为震撼,但是她依旧保持着清醒的头脑。
“大嫂!虽然大哥所作所为确实混蛋,但是我们也不能被拂柳的一家之言给蒙蔽了!这事不合常理!!”吴悠悠特别理智地给王若兰分析道,“你怀的可是大哥亲?的骨肉,是我们凌家的长房长孙!虎毒还不食?呢!大哥怎么可能会对自己的骨肉下此毒手?!再说了!麝香和红花怎么就这么厉害了!!孕妇随便闻一闻,就保不住自己的胎儿了吗?!”
说到这儿,吴悠悠已经有了答案:“这肯定是拂柳的离间之计!她是想旧事重?提,往你的心窝?上扎刀呢!!大嫂,你可别中了拂柳的阴谋诡计!!”
“悠悠……”王若兰一脸疲惫地看着吴悠悠,嘴唇都是苍白的,“我累了,我不想再继续这样的?活了。”
听到王若兰这句话,吴悠悠感觉到自己的心猛地一跳。
“那你……”吴悠悠试探性地问了王若兰一句,“打算怎么办?”
王若兰面无血色,眼神却十分坚定。
“我要和凌景舒和离。”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有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