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妈妈一句话也不说,不辩解,只是安安静静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刷锅洗碗洗衣服,洗碗还要给外公倒一杯热水,让他休息一下嗓子再接着骂。
后来,春风扫绿了枝叶,村里大片绿草似浪。南珂背着书包,无视身后吵吵闹闹的“没人要的小孩”“没人要”,梗着脖子往家走。
家门口都没迈进,就看见洗衣盆旁边倒着一个女人。
地上全是水,还有呕吐物。
南珂吓的扭头就跑,从邻居找到邻邻居,没有一个人愿意过来看,最后还是刚下工地的外公回来才把妈妈送去医院。
大笔的手术费。
南珂记得那里,混乱,又脏,还很吵。
她挤着人群,拎着快要凉掉的馄饨,跑到走廊的病床旁边,床上空无一人。
她听到角落里妈妈说:“求求你了,把她接走吧,她怎么说也是你的女儿。”
那天晚上,南珂第一次听到她妈妈哭。
她也哭了。
她妈妈没有哭出声音来。
她也不敢哭出声音来。
好像一旦出了声,这个秘密就保不住了。
后来三年时间里,她妈妈花时间说服南劲,她说服她自己。
直到那年冬天。
也就是七年前,她来到南劲身边。
从此一无所有,肆意生长。
冬去春来,周而复始。
忽然,一道艳丽的红色闯进了绿色的春天,她就在对面,半个身子沐浴在阳光里。
懒着身子靠在桌子上,时不时伸出手指点一下桌面上的试卷。
她总是笑,不知道在笑什么,但是很好看。
一不小心就看醉了人。
南珂有点头疼,她好像真的醉里。
胃里有浪在翻腾,她就踩在浪尖上,直到支撑不住,摇晃跌进海里。
南珂猛地睁开眼睛。
天已大亮。
她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眼睛,好久才迟缓地坐起身子。
入目是熟悉的装潢。
伊漫家的客房。
南珂“嘶”了一声,晃了晃脑袋。
脑子里像进了水,又像灌满了气。
倒也倒不出来。
她忍不住闷哼了一声,抱住了脑袋。
门就是这个时候被推开的。
南珂愣了愣抬起头,看到伊漫满眼红血丝地站在门口。
她身上的衣服都没换,皱皱巴巴的。
南珂皱了皱眉,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
掀了被子就往床下走。
无奈腿软,差点跪在地上。
伊漫看到这行为不动如山,居高临下,冷笑一声,“醒了?”
南珂勉强站稳,不太明白,“?”
伊漫看着南珂这满眼的无辜,再想想自己被折磨了一夜,最后因为过度担心根本无法入睡直接在沙发上糊弄了一夜,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她上前一步,一把把南珂推到床上。
南珂本来就手脚发软,刚醒更是没什么力气,整个人轻而易就被摁倒了。
不等她有所反应,伊漫直接撩了裙子就骑了上来。
南珂:“!!”
南珂无声瞠目,“怎、怎么了……”
伊漫一句话不说,开始扒自己的领子。
南珂浑身僵硬,耳朵通红,伸手阻拦,“等等等……”
“等你大爷!”伊漫一巴掌把南珂的手挥到一边,指着自己的锁骨质问,“看!给我仔细看!好好看!”
南珂费劲眯眼,才看清伊漫线条清晰的锁骨上印着一个不深不浅的齿痕。
昨日荒唐画面刹那间接踵而来,断断续续接收了所有信息以后,南珂懵了。
和自己身上的人大眼瞪小眼良久,南珂小声说:
“对、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
“对不起。”
“我听到了。”伊漫说。
下一秒,南珂听到伊漫用跟昨晚一模一样的口吻说:“但是我不满意!听到了吗!我、不、满、意!”
南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