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可念对这几人在说什么没什么兴趣,通常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是用吃来解决。
家里的阿姨深知她喜好,总是会挖空心思给她做各种美食。
而她肚子一填满,心情也跟着畅快。
今儿这顿还算勉强凑合,就是差了一道甜点,她没有喝旁边的果汁,倒是从旁边的冰桶里拿了一罐果啤,打开喝了一口,那些郁结终于随着冷气全然消散。
姚慧萍去外面逛了一圈回来,回到苏绍明身旁,后者正在打牌,见她回来,问:“找到可念了吗?”
“只在旁边找了一圈,没看到。”
苏绍明看了看时间:“不早了,让可念回来,要开席了。”
姚慧萍刚要拿出手机给苏可念打电话,没想到苏弘从外面冲进来,远看就像个球滚进来,嘴里嚷着:“爸爸妈妈,我看到姐姐了!”
姚慧萍怜爱地擦了擦他额头的汗,问:“姐姐在哪?”
“在外面的亭子里,好像……喝醉了!”
??
旁边的苏邵明手一抖,掉了几张牌到桌上:“你说什么?”
小胖墩指手画脚:“和一个小哥哥在亭子里,喝醉了。”
苏父脸上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牌桌上的人也面面相觑,姚慧萍连忙安抚道:“绍明,你先别急,我们去看看。”
在座的都是熟人,也说着要不要帮忙,苏绍明惦记女儿,直接抱着儿子出去找人。
一屋子的人走了不少,这显得里面套间里的气氛有点寂静。
套间沙发里坐了两三个男人,一边抽烟一边谈着事情,若仔细看,坐中间的中年男人面容沉寂,带着一股上位者的气场。
换个角度来说,也许不是他们不合群,而是旁人不敢来打扰。
这时,一个助理模样的人从外面进来,中间的男人目光看向他,眼神似是在问发生什么事了。
助理回答:“听说苏家小姐走丢了,他们去找人了。”
男人略一沉吟:“苏绍明的女儿?”
“是。”
男人并没放心上,话题一转:“那臭小子呢?”
助理自然知道他嘴里的臭小子是谁:“估计还在旁边那楼里睡着吧……我打个电话问问。”
男人倾身掐了烟头,拍了拍袖子起身:“别打了,你跟我去看看,真是越来越没规矩。”
旁边的几人哪敢还坐着,也跟上,助理见状,偷偷掏出手机,迅速点开微信,发了几个字。
半小时前,唐宇桐走出亭子接了个电话,回来时有点想骂人。
亭子里满桌狼藉,谁他妈告诉他,只是接了个电话的工夫,为什么人都走光了?
只剩苏可念一个人在喝酒,有点借酒浇愁的意思。
他用舌头舔了舔口腔内壁,还未想好怎么办,手机响起。
正是那几个王八蛋在群里艾特他:
[老大,小仙女就交给你了,我们撤了,你俩风花雪月,好好聊聊人生。]
[走的时候小六都快哭了,哥,把握好机会啊!]
……
唐宇桐拿着手机,侧头看了看旁边已经喝多了的小姑娘,喝醉了酒的样子倒是挺乖巧,独自趴在桌子上,眼睛微闭着,身上是服务员怕她着凉,临走时给她盖的毯子。
远看,小小一团,仿佛一头刚出生的小兽。
也不知道做了什么梦,睫毛一颤一颤的,让人忍不住想去拨一下。
唐宇桐垂眸,在群里打了一个字:滚。
随后捞起旁边一瓶冰啤,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海明威说:一个人对于死亡的恐惧程度与其财富的增长程度成正比。在苏可念的记忆中,她家虽然家大业大,但她并不是个怕死的人,但有时候生命和死亡的界限很模糊,就像清醒和沉睡一样,让人分不清。
比如现在,她完全分不清是不是在梦里。
应该是在梦里吧,这是个书房。
她看见自己穿着一条白色吊带睡裙,搂着唐宇桐的脖子。
她赤脚站在地板上,身上穿得清凉,可是面前的男人却穿得一丝不苟,还戴着一副金边眼镜,书桌上的笔电还开着,大概刚在处理公事,却无奈被打断。
他眼窝极深,衬得眼珠很黑,垂眸盯着她的时候,没了往常的凌厉,多了一丝温柔。
苏可念怀疑自己真的喝多了,她居然想去摘他的眼镜。
而事实她的确这么做了。
本以为他会生气,没想到他任由她摆弄。
她看见摘了眼镜的深眸里带着一丝薄红,仿佛一头刚醒的雄狮。
他低头去寻她的唇,她倚在桌边,仰头承受他的吻。
男人拽着她的手滚烫,让人想跟着他一起燃烧,意识模糊间记得他低声问自己:“知道在做什么吗?”
苏可念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
然后拽着她的手突然用力,被腾空抱了起来。
意识到即将发生的事情,她半睁着眼,整个人在他怀里轻微发颤。
唐宇桐安抚般捏了捏她的腰,动作莫名带了点缱绻,声音沙哑:“以后别玩火。”
苏可念嗯了一声,牢牢记住这五个字。
以至于以后唐宇桐在意乱情迷时求着她做些新动作,她都会很认真地说,你说别玩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