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溪川眉头挑了挑:“说。”
苏芳菲尽管已经习惯了练溪川的冷淡,但心里仍旧闷了一下。刚刚的喜悦之情忽然就淡了下来:“眼看着就要过年了,臣妾想请皇上恩准出宫敬香。”
“何时去?”
“这…看皇上的安排…”苏芳菲面露难色,每次练溪川毫不迂回的问她,她都会感到害怕。语气自然就怯懦。
“没想好就不要去了。”练溪川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扭了扭脖子,他知道苏芳菲怕他,她越怕他,他越想吓她。这就像一个游戏,他无需回头就知道苏芳菲的表情。
“…”练溪川这样说,苏芳菲忽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练溪川的背影,平时在后宫一人之下的贵妃此时竟然像一个无助的孩子。
两人之间陷入了一种奇怪的寂静。过了许久,练溪川觉得玩够了,轻笑出身。他这一笑,苏芳菲的心落了回去。
“爱妃既然想出去,朕给你派些守卫,明日便去,年前赶回来即可。毕竟过年宫里的事情多,你协理掌管后宫,没有你不成。”
“是…谢皇上…”苏芳菲听皇上说完,开心了一下。又试探的开口说道:“皇上…臣妾近日研制了一种新的香料,马蹄香混合了百合香,清新舒爽,您晚上要不要来试试?”
练溪川向前走了几步,把头靠到苏芳菲的耳边,轻轻闻了闻:“爱妃身上的味道就是新研制的香气?”
他的鼻息喷到苏芳菲的脖颈上,让她不自觉缩了缩脖子。
“这么多年了,爱妃还是这么的…害羞…让朕如何是好?”说完他站直身子:“晚上朕去你那里看看。”
苏芳菲欣喜若狂:“那臣妾现在就回去准备。”
皇上太久没来了,她挂着一个贵妃的虚名,后宫妃子们如何背地里说她,她十分清楚。今晚定要好好准备,让皇上来了还想来。这样想着,脚下的脚步便愈加轻快。在官道上,看见太傅站在那里,似乎是在赏雪。太傅是个玉面书生,虽已过而立之年,但依然引得民间女子趋之若鹜。
苏芳菲远远的看见他,想起他刚刚闭上眼睛闻她的香气,心下不禁跳了一跳,放缓脚步向他走去。肖也缓缓转身:“贵妃好。”
青天白日,众目睽睽,苏芳菲不敢多做停留,只是点了点头:“太傅。”在她经过太傅的身旁,太傅用仅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敬香?”
苏芳菲几不可见的点点头,而后加快脚步离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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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思行下了职去校场赛马,万马奔腾齐喑,场面何其壮阔。作为掌管十万亲兵的大将军,游思行拥有平常男儿没有的气概,他的那匹马,在他的身下,似与他融为一体,载着他飞奔。他的身后,成千上万的战马追着他,整个校场被士兵的呼声覆盖。
此时,一个一身通红的女子骑着一匹马箭一般的飞出起点,须臾之间便超过半数的马。战士们还没见过哪个女子的马术这么高明,瞬间安静了下来。游思行感觉到了异样,回身看了一眼,一团火红向他奔来,他感觉到自己的眼睛瞬间被灼烧。然而根本容不得他细想,那团火红便超过了他,率先冲向了终点。
战士们发出了呼天抢地的欢呼声,整个校场沸腾了!
“长公主逾矩了!”游思行棱角分明的脸此刻聚集了巨大的怒气。
德阳神采飞扬,翻身下马,朝战士们挥手。她一身红色骑装,头发简单高束,未带任何首饰,却俊美逼人,让人移不开眼睛。战士们看到长公主在挥手,欢呼声更大,甚至有人开始吹起了口哨。
“末将在与长公主说话。”游思行彻底被德阳激怒,他挡在德阳前面,让她不被更多的战士看到:“皇上若是知道长公主德行如此出格,恐怕会震怒。”
德阳不接他的茬:“大将军十万军马,竟无一人可以赛过我一个女子。大将军不羞愧,却指责我行为出格。堂堂大将军竟是这样的气度?”
“领兵打仗是男人的事,末将的军马不行末将自己会练,长公主来羞辱是何意?就因为末将无意娶长公主为妻,长公主就如此刁难???”
德阳紧紧的盯着游思行,眼神坚定没有任何掩藏:“将军多想了。我是大齐国长公主,与姻亲大事比起来,大齐国国泰民安才是我终身所向!你的兵马溃不成军,我作为长公主不能说?如果不想让我置喙,请大将军抓紧练你的兵!不要一个个跟白面书生一样弱不禁风!”
德阳说完这些翻身上马,骑了两步掉转马身:“大将军,我堂堂长公主,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大将军说本公主因为你拒婚而报复你,未免误解了我。今日德阳就把话放在这里,德阳对大将军,从此绝不纠缠。大将军喜欢你的小家碧玉就去找,本公主祝将军早日觅得良缘!”说罢策马而去,留下游思行站在原地发呆。
“大将军!”张元朗策马而来:“该练兵了!”
游思行的深思被拉回来,翻身上马,又朝长公主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随着张元朗去了。
“将军,长公主又来逼婚了?”张元朗没由来问了一句,游思行心里竟空了一下,没有答他。
“末将竟不知长公主马术了得,风姿飒爽。”他看了一眼游思行,大将军面无表情。
“末将听说,近几日长公主常去听戏,似乎是迷上了戏子。”
“骑着马话还这样多!是本将军对你管教太松散了吗?!”游思行说了一句,用力挥鞭子抽了张元朗的马屁股,张元朗的马长嘶一声冲了出去,他在马上晃了几晃才没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