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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绕床弄青梅(五)(1 / 2)


德阳酒量愈发的好,酒过半程脸色未变,还嚷着要与游思行拼酒.

游思行自然不能被她吓到,把慕容云澜推到一旁,自己坐到了德阳身旁:“来吧!长公主.奉陪到底.”

德阳冷哼了一声,举起杯:“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伶仃也举起手中的热茶:“不醉不归.”练溪川瞪了她一眼,就不让你喝,喝完了你再往朕心窝子上捅刀,俨然忘记了自己也曾醉酒之时喊过别人的名字.

云澜坐着一会儿就又乏了,手支在桌子上竟然又入定了.练溪川伸手探了探他额头,没有异样.便对钱无为说:“找人送丞相回去.”说完扫了伶仃一眼,她正满眼担忧的看着云澜.

“贵仪替朕送送.”说完转身与德阳游思行碰杯,完全不看这边的情形.伶仃站起身来,送云澜出去.钱无为去张罗轿子,只剩二人站在那说话.

“伶仃,你那日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这些日子总是想起你对我说我前世不是这样死的.那我前世如何死的?”他有些哀伤的看着伶仃,有些人可能真的会让你惦记一辈子.

伶仃看着云澜,感觉光阴十几载根本不禁过,转眼两鬓就会有白霜.“云澜,前世我死的时候你还没有死.”她苦笑了声:“前世我和德阳于塞外苦寒之地,被狼群撕咬致死.”伶仃面容平静,仿佛在说的这件事与自己毫无干系.

慕容云澜的心被凿出了洞.他无法想象那个场景,两个花一样的姑娘死无全尸.他无需问真假,很多事情一瞬间便想通了.眼睛通红,嘴唇抖着,说不出话.

“丞相,轿子来了.”钱无为在稍远的地方站下了,请云澜上轿.

云澜抬起腿上轿,又收回了腿:“伶仃,有我,别怕.”

伶仃一瞬间泪如泉涌.重生后她经历过很多难熬的夜晚,闭上眼就是那头狼一口咬在脖子上鲜血喷薄而出.常常在夜晚崩塌,在黎明重建.不知该与谁诉说.

这一瞬仿佛有了依靠,有人知晓自己的秘密,并全然信任自己.

轿内的云澜终于忍不住,无声痛哭.他不是没有想过,如果真有前世,或许她不如意.但从未想过,她的前世竟是那样苦.随着轿子轻晃,云澜觉得自己的心发生了变化,一半变得坚硬,那是为了护她此生周全愿不择手段;一半变得柔软,那是为着知晓一个人前世痛不欲生,此生仍带着温度去活着的动容.

伶仃在那站了很久,看轿子越来越远,终于平静下来.一回身看到练溪川正站在身后.

那日突然发病后他便常常如此,身上罩着郁气,常常默不作声,面上的表情讳莫如深.

“还好吗?”练溪川见伶仃不说话,轻声问她.

伶仃点了点头,把手放到练溪川手中,他的手温热异常.“游思行和德阳喝的热闹,朕出来透透气.”

“外面冷.”

“有朕心里冷吗?”练溪川攥着她的手用了用力:“你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无论朕怎么对你,你看到慕容云澜还是管不住自己.”练溪川笑了笑:“慕容云澜就那么好啊?”

练溪川说的这样云淡风轻,让伶仃有一些诧异.“皇上说的臣妾不懂,臣妾只知臣妾是皇上的妃子,日日同床共枕的是皇上.”

练溪川叹了口气,拉住伶仃站下:“伶仃,朕问你.倘若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救苦儿吗?”

“皇上现在才来问臣妾这个问题,是不是太晚了.臣妾想告诉皇上,再来多少次,只要面前有一条鲜活的小生命,臣妾都会去救.与他是谁、来到这世上做什么、是否会改变臣妾自己的命运都没有干系.臣妾单纯就是为了救他.不管皇上信与不信,救了他,臣妾也得到了救赎.”伶仃说完握住练溪川的手,这双手她前世抓不到,今生的最初不想抓,然而现在每日都在手边:“别放开臣妾的手,皇上说过,给彼此机会.一生那么长呢...”

练溪川看着伶仃有些红的指尖,拿到自己的唇边吻了吻:“爱妃今日说的话都很好听.朕喜欢.”

“就许皇上说好听的话?”伶仃脖子微微扬起:“臣妾可会说话呢!”

练溪川看她洋洋得意,心念动了动,把她拉到自己怀中:“那你今晚好好对朕说.”眼神向下,对着伶仃的壮阔笑了笑.

“........”

“走吧,看看那两个是不是已分出了胜负.”

德阳兴致正浓,游思行今日看着竟有几分顺眼.

“长公主看什么.”游思行正襟危坐,他这样正经,看着与那个在信中说着狂言浪语的人判若两人.

“大将军写给本公主的信,都是由别人代笔的?”德阳喝的有些热,动手脱下自己的外褂.

“长公主还是将外褂穿上,毕竟不是我们糙汉子.”游思行坐姿不变,眼睛扫了扫德阳脱掉官服外褂后,那一具颇为值得研究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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