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瑜音同胤禟所说之意是嫌弃他如今话多,胤禟也听出了瑜音的话中之意。
“我倒觉得如今这般更好。”胤禟话中有话地说道。好似是在说自己,又像是并非只是在说他自己。
瑜音也感觉到了胤禟话中似是别有深意,只是略露出些许笑意,不言语。
“什么时辰了?”胤禟在东暖阁侍候的青禾说道。
“回九爷的话,已是申时了。”青禾答道。
佟保是明白主子爷的心思的,躬着身,哈笑着插话道:“爷,福晋,到了用晚膳的时辰了。”
胤禟轻瞥了佟保一眼,眸光中是赞许的意味。
瑜音装作没有听见,胤禟淡淡地应了声:“嗯。”
“那奴才去膳房给两位主子传膳了。”佟保继续顺着自家主子爷的心意,安排道。
“……嗯。”胤禟也继续寡言道。
瑜音含着满满的笑意,望着胤禟的得意心腹佟保。佟保在瑜音的含笑注视下出了沁兰馆正殿,去膳房传膳了。
“啊——戚,啊——戚”,佟保走在去往膳房的路上,接连着打了两三个喷嚏。
佟保想,难道是他衣服穿少了,着了风寒?
……
沁兰馆
瑜音与胤禟两个人用完了膳以后,原以为胤禟会自觉地回去他的观沧榭。可是,没有想到的是,两个人用完了膳食之后,胤禟也没有想要离开瑜音的沁兰馆的意思。
用完了晚膳以后,瑜音脱了高底鞋上了南檐炕,在紫檀边漆心炕案一侧的蓝江绸迎手靠背坐褥里靠着,一边摆弄着西洋摆钟,一边不时捏着蜜饯果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全然不管边漆心炕案另一旁的胤禟。
胤禟瞅见瑜音丝毫没有想要搭理他的意思,他闲来无事,就随手从一旁的账簿堆里拿起了一本账簿,翻看起来。
晚膳后的时辰在一点一点地流逝,夜色渐渐深了。
“青禾。”瑜音坐直了身子,叫道青禾。
青禾闻见瑜音唤她的声音,忙小步跑进东次间暖阁,回道:“主子,奴才在。”
“湢室的浴桶,备好了水吗?”瑜音问道。
“主子,奴才已经为您备好了。”青禾俯身低着头说道。
瑜音慵懒地说了一声道:“那沐浴吧。”
“是。”青禾应道。
瑜音掀开一直盖在身上的白狐披盖,穿上搁放在南檐炕前的紫檀雕花足踏的高底鞋。
“才吃了那么多果子,这便去沐浴,你也不担心积食了。”胤禟将视线从手上拿着的账簿本上移开,看向瑜音说道。
“谢九爷的关心。”瑜音朝着胤禟道谢道。而后,走到东次间的寝阁里的散了发髻,同青禾云荷说了会儿子话,进了湢室沐浴养神去了。
胤禟倒是也不在意这个小女人这般忽视自己,同她共处一室,就是看着冗杂繁乱的账簿,也颇为趣味。
约摸是过了半个时辰左右,胤禟的盖碗已经添了三次“珠玉大方”,瑜音才披散着如墨般的发丝,从湢室里走了出来。瑜音身上穿着的是藕合色的寝衣,在殿内的灯烛的照射下,本就柔嫩的肤色看起来更为白皙柔滑。
胤禟不禁多看了两眼,正在系着同是藕合色嵌花披风的瑜音。胤禟想起了那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用在此时此景此佳人身上,是再合适不过了。
瑜音系好了嵌花披风的瑜音回到了南檐炕上,钻进了白狐披盖里窝着。沐浴了过后,瑜音犯起了困,窝在迎手靠背坐褥里,盖着暖和的白狐披盖,然后就睡着了。
胤禟微一偏头,瞧见姿容姣好的小女人,微阖着眼睑,已然是熟睡了的模样。
青禾瞧见胤禟看向自己主子,正准备走上前来,轻声叫醒瑜音。
胤禟出手阻止青禾要叫醒瑜音的动作,青禾见胤禟这般想,便俯着身恭敬地小步退后。
胤禟放下手中的账簿,起身下了南檐炕,檐炕上的瑜音仍然甜睡着,丝毫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胤禟单膝抵在蓝江绸坐褥上,轻轻地掀开瑜音盖在身上的白狐披盖,伸手揽抱起瑜音。瑜音纤瘦,胤禟抱在怀里,感觉自己没有费什么力气。
她太瘦弱了,以后是要多吃些补补身子。
胤禟抱着瑜音往东里间,瑜音的寝间里面走去。室内灯火烁烁摇曳,胤禟心里不禁想,若是能一直这般走下去,也是甚好。
他竟然希望这么抱着她,两个人一直这般。不过,从南檐炕到花梨床榻之间也就那些,胤禟将瑜音轻放在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