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任茗出现了,那个人变得如此不一样,爱怎么会是平淡的,那人疯狂的恨不得把任茗融进自己的骨血。
于是他不争不抢,只想等那人回头,然而这个梦最终还是碎了。
朝堂内外,风云几度变幻,长孙祈仪不可能坐视不管,任茗来探他口风之后那些小动作他也是清楚的,只是不过小打小闹罢了,总归他还有底牌没亮出来。
任茗会知道龙凤双令这件事,他不奇怪,纵使是秘辛,有心人也终是会知道的。他甚至知道任茗委托无名阁去了帝陵去取此物,可是任茗哪会知道千般手段用尽,到手的也不过是假的龙凤双令。
这些糟心事长孙祈仪并不想管,他也无所谓任茗有些其他小想法,可是更出格的他就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这万里河山风光如此之好,可以姓司空,却不能姓任,百年之后,也唯有他长孙祈仪才有资格与那人同葬。
长孙祈仪就那样端坐着抄了一宿的佛经,凤梧宫的香烛彻夜啼泪,仿佛是再正常不过的情景。
夜色褪去,转眼晨曦又至。
明柯睡眠浅,早就醒了,小九却仍坠睡梦中,他害怕惊醒小九,就只一动不动地睁着眼盯着床帏发呆。
还有两年时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也足够他把一切安排好了。若他没料错,曲家明日便会来人,一切会按着他的计划顺利进行下去,可是明柯就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自昨日到了帝都,这种感觉越来越甚。
明柯兀自把那些人名在心里过了一遍又一遍,把那些事翻来覆去的回忆,却发现原来自己确实欠人良多,总得先慢慢还个干净才是。
他轻轻地转头看着小九,不自觉地伸出手指隔空划过小九的眉眼,小九现在的这副面容同他一样也是用特殊的草药修饰过的,只是这人自己也不晓得。
一年前,他在破庙里取的匣子,里面装得就是他多年前无意所得的一江湖医药圣手所留下来的各种珍品药物,他能残喘至今,也不过是依托于此。
虽是为了避免帝都有人认出小九,但明柯替小九修饰面容时也没有故意地像摆弄自己一样往平凡里整,而是微微调弄,掩去□□,换了下风格,把那坚毅肃杀的眉眼变得柔和了,在他心中,小九依然是昨日少年,是他不该,是他不该那般狠心地逼他去了边境。
如今,他确实后悔了。
不知是否感受到了有人在盯着他看,小九蝶翅般长长的眼睫轻轻颤动着,该是快要醒来了。
明柯收回手,正准备闭着眼装睡,却听见距离客房甚远的大门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他如今虽是病弱,到底内力还在,这敲门声如此之急,却不该是曲家来人,那到底是谁?到底是谁知道这里又住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