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在京城街道上纵马狂欢的,非顶级权贵莫属。
要不是车夫乃安王府中人,要不是身边还跟着八位护卫,绝非只是马匹被马鞭尾扫到这样简单,说不得这会姚妍一行就要命丧马蹄之下。
车厢乱了片刻,文慧文琪脑袋皆被撞痛,也唯有姚妍因为被杏儿搂在怀中,还能保持体面。
车厢外,护卫首领一手抓住马鞭,怒道:“来者何人,竟然在西市大街纵马,可知是牢狱之罪?”这要王妃真出了事,他们百条命都不够陪的,谁不知道车里这位是王爷心尖尖。
对面一女声冷哼:“哪条狗在叫?律法是我家定的,有本事你让我进一进牢狱试试。”
护卫首领:“……你!速速让开,这里面可是我们准王妃。”他乃安王府护卫头目之一,并非私家护卫,而是正儿八经七品武将,被一个女人称作“狗”,心情可想而知。可他认识眼前这女人,所以只能隐忍,等主子来为他们做主。
女人哈哈冷笑:“准王妃是个什么级别?我可是正儿八经郡主,是不是应该出来行礼问安?”
护卫首领能来护卫姚妍,自然是安王亲信,也冷声道:“郡主是对我们安王不满?郡主虽是长公主之女,可我们王爷是正经皇子,曲家正统。”
轮到陵阳郡主气得说不出话,这一个小小狗子竟然嘲笑她并非正儿八经皇族!
姚妍脸色冷了下来,心道竟然是这个不讲理的玩意儿,可真是倒霉。若说京城贵女虽多清高,但多数十分有教养,绝不会在明面上让人挑出一个不好,总之注重名声得很。可也有几人骄纵无礼名声在外,其中最臭的便是陵阳郡主。
姚妍挑开帘子,此时脸上已经不带愠色,温声笑道:“倒是不知对面是哪家郡主,还能给朝廷制定律法了,真真佩服。”
京城百姓都身经百战,权贵纵马时不时发生,他们躲得及时,但看热闹也及时。
一边是纵马不讲理的郡主,一边是笑语吟吟的安王妃,百姓的心先偏了,听到这一句忍不住笑了起来。一个人笑声小,一群人加在一起便大得很,听在陵阳郡主耳中便很不得劲。
陵阳郡主峨眉扬到鬓角,两眼略上挑,长相说是漂亮,不如说有些英气,配上一身飒爽红衣,骑在白马上,若不是五官扭曲,称得上中性美人。只不过脸扭曲了,便成了凌厉吓人。
而反观姚妍,银衣青裙,让娇美动人脸色少了一丝妩媚,多了一丝柔弱,十分惹人怜爱。
只看长相,众人的心便偏了,何况道理本就在姚妍这边。
被挑衅了,陵阳郡主气得咬牙:“不过是乡下来的土包子,穿上龙袍就当自己太子了。”
姚妍正色道:“郡主慎言,这种话脱口而出,是要逼死安王?本以为你只是年纪小不懂事,这才冲撞马车,谁料竟然是刻意来栽赃陷害,故意杀人。我一小小乡下女子,自然不敢哭诉,咱们现在就回皇宫伸冤,让皇上和贵妃娘娘评评理。车夫何在,立即返回宫中。”说完将车帘甩下。
众人:“……”一言不合就告状,好主意。
要是旁的女子,姚妍不会这样不留面子怼回去,可这位陵阳郡主,她上辈子就有些厌恶,何况今生又主动过来挑衅。
陵阳郡主乃大长公主唯一女儿,因这么多年只有这一个女儿,大长公主便十分溺爱,就算郡主做出再过分之事,也都极力兜着,越发让女儿性子骄纵。
大长公主身份高贵,但并非皇上亲姐,却是皇上养母也就是后来太后之女。当年皇上能上位,太后出了大力,所以今上对这位姐姐向来十分纵容。
特别是太后在时,大长公主时常进宫,权力高涨。只是随着太后去世多年,恩情也就越来越淡,但在皇上面前依然很有面子就是了。
至于这位含着金钥匙出生的陵阳郡主,当年在宫中比众位皇子还受宠爱,皇上也喜欢她性子,觉得真实、可爱。
可实际上,这位郡主从小就蛮横不讲理,小时候打杀仆人,长大了则爱好特殊,十分喜欢美男子,特别是有才气的美男子。
上辈子这位郡主从十四岁开始,便囚禁了好几位美男子,不过自从遇到唐云正,便一门心思扑在唐云正身上。因为遭受拒绝,便想再次用邪门歪道逼迫唐云正就范。好在安王出手,这才保住了唐云正小命。
这辈子是否还有这种爱好,姚妍不得而知,可就看这脾气,依旧是那个暴戾样子。
陵阳郡主虽骄纵,可并非智障。对上一般权贵,皇上即使为了显示自己是孝子,也依然会维护长姐家女儿。可安王是得宠皇子,林贵妃又是个护犊子的,就算不喜欢姚妍,为了安王面子,不撕下她一块肉来也决不罢休。
可让陵阳郡主认错,她又下不来台,从小到大她还真没认过错!只能先让马一横,拦住回宫之路。
护卫首领心里翻个白眼,“还请郡主让开,莫耽误我们赶路。”
陵阳公主道:“宫中其实那样好进的?即使是正经王妃,也需要宫里对牌才能进去,何况还未进门呢。”
杏儿探出头来,笑嘻嘻道:“贵妃娘娘喜欢准王妃,今日送了一个对牌,随时可以进宫呢。听说长公主当年也有一块,不知道现在是否还在?”
陵阳郡主:“……”好气。自从太后去了,对牌虽未让归还,却是换了新的一批,她们公主府的这一副便成了废物。这小贱人专挑人软肋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