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每天都在算日子,一天一天慢得如蜗牛爬一般,不知何时才能成婚,愁得他恨不能逼着钦天监找个借口往前提日子。
但姚妍却觉得时间飞逝,感觉什么都未准备到位便到了成婚时候。
林夫人提前一个月来到京城,作为干娘帮着筹备一番,总不能让姚妍自己筹备成婚事宜。本来按照林贵妃和林家意思,想让姚妍到林府出嫁,也算是为姚妍撑腰了。但姚妍却十分坚持,毕竟自己有弟弟有娘家,为了弟弟面子她也不能这样干。
林夫人为了与安王持续打好关系,自然从姚妍处下手,处处依着她,不会为了小事纠结。于是她直接住进了姚宅,日日十分上心帮着打理。
看到姚妍嫁妆单子,林夫人即使当年也是十里红妆也忍不住咂舌,这也太多了。
庄子、铺子、宅子,各种珍贵器具林林总总,竟然出来二百多抬嫁妆,比正妃最高一百六十抬嫁妆规格还要高上许多。
林夫人发愁,与姚妍商量:“妍儿,虽然现在规矩不那么严格,但我怕咱们嫁妆太多,让其他人眼红。你也知道有些守旧老古董,他们旁的本事没有,就爱揪着一些小事无休无止,恨不能顺着这个揪出人家祖宗十八代来说事,没得惹一身骚。你觉得咱们如何取舍才好?”
姚妍想了想:“每一抬再挤一挤?”
林夫人扶额叹道:“这已经是挤无可挤的情况了,再挤箱子都要破了。我看这样,不如留下一些给景元?”她觉得这些估计是姚家全部了,都给姐姐带走,弟弟日后捉襟见肘可也不行。
虽然林夫人是一切为了和姚妍交好,但都是人,这阵子相处下来有了些许真感情。她是想着有个娘家依靠比什么都强,如今姚妍多支持弟弟一些,将来就算来了弟妹,也不至于离心。
姚景元先不同意:“这些东西除了王爷给的,再就是我母亲当年一半嫁妆,该我的早都留下。至于其他都是我姐姐后来自己赚下的,我一个大男人昧下日后可没脸见人。我看不如把一些大件提前悄悄送到王府,只要嫁妆单子是对的,其他都好商量。”
作为弟弟,本就怕委屈了姐姐,恨不能把家底子掏空了给姐姐当嫁妆,好让皇家和京城人都看看,自家姐姐可不是穷苦孤女。可姐姐不依,硬是给他留下许多。景元觉得自己占足了便宜,哪里还能再多占。
姚妍也笑:“委屈不到景元。”她当姐姐的虽然带走大半,但给弟弟也留下了足够多,何况还有干股。她不是不舍得给弟弟多留,只是日后用钱地方太多,也是没办法。
听完后,林夫人心里就是一惊,没想到这样多竟然是姚妍自己赚下!她也知道姚家在京城开了首饰铺子和洋货铺子,在苏州府也有分号,还参与了海上贸易,钱肯定是赚了不少,没想到这样多。毕竟除了嫁妆,还有数十万两压箱底银子。
姚妍心里却明白,海上贸易和洋货铺子虽赚钱,若不是安王罩着,她这生意早被瓜分完了。这次家中银子几乎被她带走,日后助安王一臂之力,也是助自己了。安王好,她和景元才能好,这才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日后真真夫妻一体了,与情情爱爱无关。
林夫人见姐弟二人都坚持,也不再多言,毕竟是姚家家事,她也不好多掺和。至于安王那边,自然是姚妍怎么愿意怎么来,就算他将安王府拆了重建,安王也觉得甚好。
只要能顺顺当当成婚,其他一切都是小事。
不过成婚前三日,林夫人还是特意进宫一趟,将姚宅见闻说一说。重点是说道嫁妆,“我们在江浙呆了这两年,很是知道江南富庶,莫说姚家这样当过皇商的,就算是私商也十分富裕。若是和海上贸易相关,银子更是数不胜数。我还以为姚家没落了,但看妍儿嫁妆,便知底子还在。安王娶她,不算太过将就了。”
林贵妃有些不信:“听人说姚家十分低调,吃穿住用虽精致却不奢华,真有你说得这样夸张?”她派去的宫嬷嬷每月一来汇报,每次都是夸赞姚妍规规矩矩,家中仆人做事也都规规矩矩,是个讲规矩有底线的人家。这对于她来说,有这样儿媳妇就足够了,没成想竟然是个钱袋子。
林夫人笑着将嫁妆单子拿出一份:“娘娘看看,咱们当年可有这样?越是低调,说明这孩子心理越是有谱,日后娘娘省心了。”他们这些清贵人家,再看中姑娘,也不过拿出一百二十抬嫁妆,即使勋贵人家,再多也有限。
林贵妃拿过长长单子粗一过目,也叹道:“底子是够厚,不过这里有兔崽子给他媳妇添置的吧?”
林夫人捂嘴笑:“娘娘眼神就是好。可就算剔除这些,那也足够惊人了。再者说,咱们做长辈的不就盼着儿女幸福平顺,安王待他媳妇好这是应当的。若是两个凑成怨偶,娘娘您还不得跟着日日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