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一鸣睁开眼睛,只觉得眼前一片昏暗。
等他适应了此处的光线,就见正前方迎面站着五个身穿官服的胡须大汉。其中两个外貌甚异,一人头上长了牛角,一人脸长如马。
身为一个土生土长的中国人,就算对于神话历史再不熟悉,这两人倒一定认识。
这是牛头马面,勾魂使者啊。
这是到了阴曹地府了?
没想到还真的有这个地方。
挣扎着要起来,但是没等他手指头动一动,全身那酥麻的感觉褪去,一阵阵钻心的疼痛传来。
这人死之后到底还有没有知觉?
应该是有的,不然那些下油锅、勾舌根的刑罚,就没有存在意义了。
所以对于自己身上那些伤口的痛感,当了鬼的鸡一鸣坦然接受了,不然还能咋地,再死一次也不可能啊。
只是不知道这痛楚到底会不会痊愈,难道自己要一直顶着这种痛楚当一只悲剧的鬼?
实在是太痛了,鸡一鸣没能坐起来,倒是忍受不住,“哎呀”地叫了一声。
站在面前那五个人中间的宽脸阔口的男子忙道:“蒲真君,你醒了?”
鸡一鸣眉头一皱,谁是蒲真君?
难道把自己错认为蒲善了?
不过这个时候自然不好拆穿,毕竟听声音,他们对着“蒲真君”倒是真恭敬。
“真君可好?”宽脸阔口的男子又追问。
“你是?”鸡一鸣一副重伤初醒,不识人脸的样子。
“真君,属下寰平,一别百年,君上的教导时时铭记在心,谨受着这城中的轮回之道。谁曾想今日君上居然在城中,属下实在是罪该万死。”
虽然听得云里雾里,但是鸡一鸣也不好过于展示自己毫不知情的一面,只装出一副上位者的模样挥手:“不知者不罪。外面的情况如何了?”
寰平自己地斟酌着君上的话语,他说的“外面”,大概是指上面。
便道:“君上放心,两道机关发动,城中泰半尽毁,如此书记官正在为亡魂登记造册,捌佰柒拾贰个目标,已经记录了柒佰捌拾二个,相信很快就能登记完毕。”
说完又问道:“只是真君如今神韵与以往大不相同,所以才没第一时间识别出真君来,这到底是和解呢?”
可见这寰平可能也在暗戳戳地怀疑着自己的身份。
这种时候,谁怂了,谁就是输了。
鸡一鸣冷笑:“我倒要问问寰平大人,为何在城中,不过短短几年,居然用了同样的壳子,让那田万里发现了,才惹出后面这摊事来。”
“难道因为本君长久不来探查,你们竟然也行起了那投机摸懒之事?”
最好的防御,自然就是进攻,虽然鸡一鸣不知道这事和他们有没有关系,但是自己既然是领导,先捉住你的痛脚总是没错的。
果然,听到鸡一鸣这么说,前面那五人都跪了下来,以头触底,求饶道:“君上恕罪,属下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