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位青衣小奴,本是寰平的奴仆,此刻正站在门前,守着昏迷的鸡一鸣。
问话的道长正苟道,他与姚通刚从蒲善的房间走来。
自从鸡一鸣用自己的一管鲜血,亲自画成蒲善的肉身,他就开始陷入这种长久的昏迷。
上一次醒来,是三天前,他大叫着:“快取纸来。”
然后用“点墨”写了几张纸条,令寰平把纸条丢入这阎王殿中的往生湖中。
做完这一切,又再次陷入昏迷,手中还捏着那支“点墨”。
苟道心中感叹,到了此时,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人,就是师傅托生。
“点墨”是师傅生前最爱的笔,平日总是用它挥毫,并且不需要蘸墨水。
但是这笔,也就蒲祖本人可用。
他那个时候年少轻狂,也曾偷偷用师傅的这笔来胡画,但是无论他蘸上黑墨还是红墨,最后结果比如是写不出任何东西。
如今鸡一鸣,不许任何人教他,捏起那笔就写,仿佛已经使用了它上前般熟悉。
也难怪,他能用鲜血,画出蒲善的肉身。
可惜,蒲善一直没醒,连带鸡一鸣,也因为损耗过度,开始昏迷。
大家困在这阎王殿中,也不知外头如何了。
听了苟道的问题,青衣小奴忠奴道:“回道长,君上偶尔会说两句话,但是未见醒来。”
“说了什么?”
一边的敬奴掏出一本小册子,“奴等已经把居上说的每一句话详细记录,还请两位过目。”
苟道接过细细翻查,只见写着:“琉璃塔……”、“出入通行证”、“大本营”等断断续续,意味不明的词语。
苟道把本子还给他,赞道:“你做得极好,继续记录。”
“是。”
正在此时,只听里面一声大叫:“啊。”
两人连忙冲了进去,只见鸡一鸣正坐在床沿,捂着自己的脑袋痛哭不已。
苟道走上前,想去扶他,又不敢碰他。
倒是一边的姚通问道:“蒲老怪,发什么神经?”
鸡一鸣抬头看着姚通,紧皱眉头,过了许久才道:“把寰平叫来。”
门前的青衣小奴已经赶忙去请阎王殿下了。
“您感觉如何?”苟道在一边低低问道,就如同做错事的孩子,以为家长永远不会发现,骤然被撞了正着,正在调整面对家长的态度。
鸡一鸣转过去看了他许久,才道:“道长啊,我没事。蒲善可醒了?”
苟道松了口气,也不知道是应该欢喜还是失望,只规矩道:“师弟暂时未醒,不过您不要挂心,有涂三郎和方慎看着。”
正说话间,寰平领着一众官员赶到,恭敬道:“君上,属下来迟,还请恕罪。”
鸡一鸣挥手打断:“前几天我交予你的纸条,可投入往生湖了?”
“禀君上,已经投入湖中,是属下亲手投的,请君上放心。”
……为何那么有效率,鸡一鸣头痛。
这些天,他昏昏沉沉,梦到了许多东西,或者说回忆起了许多东西。
其中一件,就是这琉璃塔中有连接困仙城的地方,所以才写了纸条,让官印前来一会。
只是等他再睡过去,又梦到,这琉璃塔机关暗部,如果没有他的地图,根本没人能顺利走进来。
可惜他不知道,三天已经过去了,如果那信息传了回去,只怕官印已经中了机关,而且中的不止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