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娇一口气吃了两碗多鱼粥,成功把自己吃撑了。
刘桂红怕她在外面吹到风,赶她进屋里。
她摸着肚子,“让我缓缓,吃撑了。”
刘桂红:“丢人!”
“……”
陈娇指着沈骋怀,“怪他煮得太好吃。”刚说完被刘桂红狠狠戳了一下脑袋。
她恨铁不成钢地道:“你这脸皮怎么这么厚?!”
陈娇立刻捂着头说:“你完了,你戳到我穴位,我开始头疼了。”
要不是她这会?烧还没退,刘桂红真的想打人。
沈骋怀笑看着她们母女之间的互动。
接触多了之后,他发现她有许许多多的样子,好的坏的,都是吸引着他的,也是让他觉得可爱的。
今晚虽然没有机会和她说上话,但?沈骋怀离开时是满足的。
只是这个心情没维持住多久,在第二天上午下工,他看到她坐在那个人的自行车后架,从眼前经过。
她背对着,没有注意到他。
离得稍微有点距离,沈骋怀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但?他眼神好,看见那男的笑着说了什么,惹得她嗔怪地拉了拉他衣服。
明明上一刻他还在想,他要多多练习煮鱼粥,这会?他却仿佛在云里雾里。
她已经答应那个人了吗?
那他是不是,没有机会了。
李亭午也看见了,本来还怕他又冲动,没想到他只是沉默地站着,一副认命了的样子。
他突然说:“是不是看不惯?去啊,去把他的车推了!”
沈骋怀居然真的迟疑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李亭午当然察觉了他这一丝停顿,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得意仰天大笑。
他也有今天!
陈娇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怪诞笑声,好奇地转头,瞧见了他们的身影。
李亭午笑得跟傻子似的,而沈骋怀好像正望着她。
寒风中,他的身姿挺拔而落寞。
她怔了怔,不知为何,一时间竟忘了收回目光。
杜宇:“风好大,要不你趴我背上?”
陈娇摇头,意识到他看不见,说:“没事,我戴了围巾。”她将围巾拉上来一点,挡住了大半脸。
她今日还没退烧,刘桂红说得去刘外?公那看看,刚好杜宇有空过来,索性叫他载她去,不用自己走路。
杜宇也没有勉强她,只是放慢了速度,不想风吹得太厉害。
“杜宇。”她倏地叫了他。
“怎么了?”
“上次你说的……抱歉,我还不能答应你。”
杜宇蹬着的脚停顿一下,心中虽然失落,却仍笑着说:“没事,你不用道歉。那会是我自己太激动了。我们其实认识得也不久,你还不想这么快是正常的。”
就是做了两天美梦,很快破灭了。
陈娇笑了声,声音还有点哑,说他:“思想觉悟还行啊。”
“那必须的!”
陈娇嗓子不太舒服,没继续说话。
为什么还不想答应,自然是时候未到。
虽然经过了解,他赤子之心,一腔热情,人是真的不错。
但?除了他这个人,别的她都还不了解。
不过她想,能教出他这么阳光积极的性格,他父母应该不会?太差吧?
至于沈骋怀。
她没考虑过。
……
从刘外?公那拿了点药回去吃,陈娇的烧很快退了,就是脖子上揪痧的痕迹一时半会?消不下去,搞得她最近一直披着头发。
一股风袭来,长发肆意飞舞,跟人家练功走火入魔差不多。
陈娇压了压头发,一扭头,却看见沈骋怀在身后,她竟不知两人同路多久了。
四目相对,他缓缓上前?。
“需要帮忙吗?”
“怎么帮?”难不成他还能借她一双手?,帮她压着头发吗。
沈骋怀不语,走到风吹来的方向稳稳立着,替她挡住了大部分风。
陈娇失笑:“我又总不能一直站在这。”风被他挡着,他干净的气息却浅浅地飘来,温和不带侵略性,又无法忽略。
她突然想起那时回头,他像稻草人一样立着,默然无语地望着她的方向。
她不是石头心肠,多多少少会?感到心软。
不过心软有屁用。
陈娇深吸口气,干脆把长发随意盘起,也不管乱不乱。
沈骋怀瞧见她碎发下几道深色的痕迹,眉头一皱,下意识便问出口:“你脖子怎么了?”
“揪痧。”
陈娇说:“为了退烧我妈给我揪的,但?烧没退,白疼了一场。”
“现在好了么?”
“好了。”
沈骋怀还想再说什么,但?忍住了。
他不能得寸进尺,不能惹她烦。
半响,他嗯了声。
路到了分叉口,一边是他回?知青院,一边是她回?家的方向。
陈娇抬起手?,想跟他道别。
沈骋怀终究没忍住,低声问:“你跟他,在谈对象了吗?”
这让她怎么说,谈肯定没在谈,可直说了怕他还会?存心思。
陈娇笑笑,没回答他这句话,道:“有好事了再请你吃糖。”
“……”
气氛在陡然间沉寂下来,他眼底的似乎有光泯灭了。
沈骋怀用力平稳着心口的闷痛,才不至于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