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祖为撞了人,但态度良好,说后续问题他一切负责。
那一张大团结放上桌,所?有?人的目光都有点直了。
刘桂红也有?些诧异,但她毫不客气收下了。
受伤的是她儿子,骨头断了不是小事?,在家里休养的这段日子没办法劳动,多多少少也得补一补身体,看?病也要钱。
她没理由不收。
待他走了,刘桂红问道:“真是他不小心撞的?还是你惹了人家。”
陈全武饿得不行,端起陈娇给他盛的粥,一边吃一边说:“我招惹他干嘛,又不认识他。”
总不可能因为他多看?了几眼他的车,然后故意来撞他吧?
刘桂红叹了口气:“倒霉。”
哪怕得了赔偿和承诺,儿子好好的腿断了,她也心疼死了。然而一转头,她十分庆幸地对陈娇说:“还好早上不是你去。”
陈娇:……
她去看?三哥,果然看到他脸黑了。
陈全武怒道:“我的腿就那么不值钱?!”
刘桂红敷衍道:“值钱值钱,他给了一张大团结呢。”
陈全武:……
突然觉得有?点值得。
他没救了。
不到一天的时间,陈全武被摩托车撞到腿断了的事?传遍整个大队,许多人上门来问——
摩托车好坐吗?
坐起来和拖拉机还有?自行车什么区别?
陈娇听着这些人问的话,简直满头雾水。
该关心的不是病情吗?!一辆破摩托车怎么还比人娇贵了。
不过想到现在是什么年代,她无法说什么了。
隔壁大伯他们也过来看了,还好问的比较正常,更关心伤势。
陈秋蝉打从进了门就一脸若有所?思?,看?着她欲言又止好几次。
陈娇被她勾起了好奇心,凑过去问她:“怎么啦?有?话要跟我说啊?”
见她自己主动提起,陈秋蝉干脆道:“那人叫什么名字?”
陈娇眨了下眼,说:“梁祖为。”
“梁祖为啊……”陈秋蝉重复了遍,目光放空,似乎想起了什么。过了会儿,她郑重说:“离他远点。”
陈娇侧了下头,问:“为什么啊?”
看?着她姣好的面容,陈秋蝉正经道:“你想想,他刚会开摩托车就到人多的地方,可见这种人爱显摆。撞了人不逃不能说明是他人品好,他可能是不怕事?而已。”
“出手就给大团结,大方是大方,但大方成这样你不觉得不对劲吗。”
居然分析得有?点道理。
陈娇点头赞同。
“所?以,离他远点。”
陈娇朝她笑笑,没说好或不好。
看?她这么乖的样子,陈秋蝉认为她是听进去了,不由得在心里叹了一声。
某些事?情跟上辈子一样,还是发生了。
有?的事?情太过久远,所?以她忘记了,来不及去阻止。
可她还记得一开始的梁祖为多么像曹建军,一样的彬彬有?礼、慷慨大方,用着虚假的一面把所?有?人骗得团团转。
他的目的,是陈娇。
他把陈娇骗到手,娶进门。
婚后没多久就暴露本性,不允许她跟娘家人有?过多接触,更不许她和异性来往。
刚开始的陈娇以为他是在吃醋,还觉得有?意思。
等到后面他疑心更重,管得愈发严格,甚至会打骂。
梁祖为认为她就该好好待在家里做家务,伺候他们,生了孩子后就是带孩子。
陈娇好面子又被他威胁,不敢把这些事?情告诉刘桂红他们,直到她怀孕被打得险些流产,事?情才?藏不住了。
好好的女儿被欺负成这样,刘桂红他们哪里坐得住,硬着心肠要把她带回?来。
梁祖为也是费了一番功夫才把人娶到手,哪里肯让她回去,他哭着跪着哀求,仿佛真心实意悔改。
陈娇一时心软原谅了他,两人和好如初。
等到陈娇生下一个女儿,梁祖为却又恢复本性,怪她生不出儿子,还怀疑女儿是不是她跟别人生的。
那后来……
后来陈秋蝉自顾不暇,也没多关注她的事?情。
她想,她们都是可怜人。
所?以这辈子重来,她不愿意再看?到她跳进火坑。
只是时间太远,她把他们因为什么而相遇的事?情忘记了。
不过一切都还来得及。
陈秋蝉他们走后,沈骋怀和李亭午来了,带了一包糖果。
除了隔壁大伯家,哪个不是空着手来看够了热闹就走。
所?以是不是真心来看望,对比一下就知道了。
刘桂红很高兴又觉得他们太客气,不肯收东西,哎呀一声:“人来了就行了,带什么东西啊。你们两人离家那么远来到这里也不容易,能省就省。”又说:“今晚在婶子家吃饭吧?没什么好东西,但让你们吃饱还是可以的。”
李亭午立刻诶了声,说:“我最喜欢婶子做的饭了。要不是你儿子多,我都想给你做儿子了。”
刘桂红被他逗得哈哈大笑,说:“我要有?你这样的儿子,我能省心不少!”
沈骋怀不禁看?了眼他的嘴。
这到底什么嘴上功夫,胡说八道那么厉害,却又能把人逗开心了。
陈娇在旁边听着,忍不住翻个白眼。
想当她哥,她还不要呢。
刘桂红急着去刘外婆家一趟,问下刘外公有关骨折的该怎么注意,没空招待他们。
她对陈娇道:“幺妹,带小沈小李去你三哥房间。”
“好。”
陈娇跟他们说:“走,这边。”
陈全武百无聊赖地坐在床上,想着自己真像一只猴子,今天被围观了无数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