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个屁!哪怕他现在被抓了,但前半生吃的米加起来比我们一家人还多,有什?么好可怜的。”
陈大富抽着烟,点头:“说得对。”
黄兰兰诶了声,说:“过两天这人好像要挂二尺八牌子游街示众,我们看看去?”
刘桂红:“大冷天的有什?么好看的,而且要过年了,不嫌晦气?”
本来也想去凑热闹的陈娇一听,不敢吭声了。
然而下一刻刘桂红又说:“不过要去的话趁早,还能占到好位置。对了,到时要不要扒一筐鸡粪去?”
全家:……
明明是她更有兴趣吧。
两天后,陈娇一家人还真坐着陈国栋开的拖拉机去公社了,得知他们要去的沈骋怀和?李亭午也一块跟上了。
到了公社还没到中心部位就已经人山人海了,拖拉机都进不去,他们只得下来走路。
刘桂红看人这么多,忙嘱咐他们:“要是走散了就到这里等,不要乱走了知道不?!”
陈娇懒洋洋地应了声知道啦。
刘桂红:“最不放心的就是你,大牛都比你听话。”
“……”
能不能不要当着外人的面说她!
好在刘桂红没再唠叨,急着去看热闹。
人很多,陈娇跟着刘桂红,谁知道挤着挤着还是散开了。正有点晕头转向,回过头却瞧见沈骋怀在她身后。
她等他走上来,问道:“你跟李亭午也走散了?”
沈骋怀低低嗯了声,没说他是特地跟着她的。
“那我们一块走吧?”
“好。”
陈娇抬抬下巴,理直气壮说:“那你得帮我挡着点人,别让我被挤走了。”
沈骋怀好笑,依然好脾气地点头。
只是陈娇第一次来看这种热闹,整个人有些兴奋,好几次忽略了他自己蹦跶,沈骋怀一直盯着都险些让她从眼前溜走。
迫不得已,他拦下她,“看着点人。”
陈娇听到前面有人说梁大伯出现了,着急过去看,干脆伸出手,“那你拉着我好了。”
沈骋怀低头,瞧着她白嫩纤细的手?掌,再看她好似要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了,顿了顿,还是牵住了。
她的手?掌如想象中绵软、细腻、又小。
陈娇倏地抬头看他。
她明明是让他拉她手腕,他怎么还牵上手?了。
不过看在他的手?很暖和?,陈娇也就不说什么了。
见他不走,她动了动,催促道:“走呀!”
沈骋怀僵硬地随着她的步伐而行,注意力完全放在了两人牵着的手?上。
他能感觉到胸腔内的心,跳得很清晰,很剧烈。
原来和喜欢的人牵手,是这么个感觉。
好不容易挤到了前面,陈娇终于看见了梁大伯。
他一身灰色老旧的衣服,头发凌乱,脖子上挂着一个大大的牌子,整个人明明是极其落魄的状态,背却挺得笔直。
四周的人对他不断指指点点,有的甚至向他扔东西。
沈骋怀面无表情看着,而后侧头看了眼身边的人。她脸上只有好奇,没有鄙夷也无害怕。
察觉到他视线,她疑惑看来,眼神询问他怎么了。
他淡笑着摇摇头,示意没事。
陈娇望着他清隽脸上的笑意,再感受他紧紧牵着自己的手?,突然觉得两人不是在看热闹,是在约会。
感觉有点怪怪的……
又不排斥。
脑袋上突然挨了一记,是片烂菜叶子,梁大伯看着那些人对他指手?画脚,忍不住想笑,也真的笑出来了。
就算沦落至此又怎样,他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他这辈子拥有得够多了,也享福过了。
哪怕之前还有唯一的顾忌,现在也没了。
他的香火不会断,百年之后仍然有人祭拜他。
所以眼前这些,又算什?么。
梁大伯抬头看了看天,心想天可真冷啊,还好是他进去了。
亲眼看了一场七十?年代的游街示众,陈娇满足了好奇心,说:“我们回去吧,我妈他们可能在等了。”
沈骋怀说好,两人慢慢往回走。
回到之前下车的地方,他还在犹豫要不要继续牵着她的手?过去,下一刻已经被甩开了。
陈娇瞧见家人便一下子忘了他,把人撇开了就跑。
沈骋怀:……
他徒劳地握了握手,空荡荡的,真不习惯。
李亭午从身后上来,道:“你傻站着干嘛?”
沈骋怀看了眼已经扒着刘桂红的人儿,目光落到他身上。
“那个姓梁的大伯,事情定下来了?”
李亭午说:“都已经公之于众了,不可能再变了。真没想到啊,他确实挺有手?段的,小小的一个厂长能干到这种地步。”
要不是衰遇上他们举报,估计他这辈子都在这边肆意妄为了。
“嗯。”沈骋怀平静说:“那就行。”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状态不行…………不过我没有状态好的时候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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